齐轻对着齐舟挤眉弄眼,等着他把话接下去,机会已经替他找好,此时正是他展现男子气度与风度的时候了。
“对,阿玿就随我们一道回去便好,我坐马车外也是一样的。”齐舟局促道,说着慌乱地合上扇子点头。
比起顶着炎炎烈日走回城,阿玿还是更愿意听齐轻唠叨。
“玿姐姐,你那个妹妹是叫许丝吧?她和你没有半分相像,性子也不如你好。和你比起来简直差远了。那日宫中晚宴她竟那样放肆,明目张胆地违抗陛下的旨意,陛下竟也不开罪她,得了赞赏还敢跑到我们面前来耀武扬威,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我说,她母亲不过一个乡下妇人,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才坐上主母的位置,她就和她那母亲一副德性,都是拿不出手的,只敢在暗地猖狂。”
齐轻只顾着同阿玿拉近关系,净挑自认为抬举人的话说。而阿玿听了却只感到惭愧,阮氏才是先来的那个人,反倒是她母亲无意间插入了二人当中。至于阮氏的品性她并不甚了解,只知阮氏一贯都心软,脾气温和,将尚书府上下打理的很好,下人都对她心悦诚服。
感受到阿玿兴致不高,齐轻有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她搭着话,实在觉得没意思,便转而对着齐舟说话,齐舟话也不多,齐轻蔫蔫地掀开帘子看向窗外景致。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人声变得似有若无,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阿玿,尚书府到了。”齐舟隔着纱帐说道。
阿玿理了理衣襟,待马车停稳后正要起身,齐轻伸手拉住了她,满脸歉意。
“我看得出玿姐姐今日并不是那么高兴,庆功宴上我其实就发现了,你并不喜欢我的突然接近。虽然不知道为何你答应赴约,但得知你要来的那一刻我很欣喜。”
阿玿亦有些惊喜,没想到表面大大咧咧的齐轻竟也有柔软细腻的一面。在宫中时,她除了宋添锦与嬷嬷,也没有能多说话的人,齐轻能对她袒露心声令她感到欢喜。
齐舟掀起车帘,阿玿道了谢,自车上下来。齐舟手腾空搭着,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此举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出了意外也能及时扶稳。齐轻识相地坐在马车上并没有跟着阿玿下去,只是偷偷透过窗口看他俩,一眼瞟到了不远处的宋添锦。
宋添锦自是看到了齐舟护着阿玿下马车这一幕。
齐轻果断下了马车,直奔向宋添锦,引得阿玿和齐舟也好奇那儿有什么,连连偏头看去。
齐舟的目光又回到阿玿身上,问道:“你要过去拜见太子殿下吗?”阿玿这才眨了眨注视着宋添锦的眼:“我累了,代我向太子殿下问安谢罪吧,多谢。”
阿玿的优柔寡断就在这种时候会体现出来,与她在宫中陷入纷争时的果敢完全不一样。
宋添锦自然也看到了她转身回府的背影,亦转身上了马,没有在意一旁的齐舟和齐轻。他将许丝送入宫中的那枚阿玿的簪子收好,确保它妥妥帖帖地,这才驾马离去,心却留了一半在尚书府,
此去边关,不知又要多久,不知他是否还能平安归来,不知归来时,他还能否如意求娶。
齐轻见到宋添锦本想上前打声招呼,见他上马离开了,便也上了马车。丞相三女不在,她并没有太大兴致去接近太子。
阿玿满怀心事回到自己屋子里,无意间瞥了眼床榻,那日宋添锦给她的披风不见了,她亲手叠好了就一直放在床榻前,还想着千万别忘了找个时间还给宋添锦。
她急急唤来平日里替她整理屋子的婢女,直截了当问道:“你见到过我放在床榻前的披风吗?”
那婢女偷偷打量着阿玿的神色,谨慎道:“披风…早上还在这呢,小姐您出去之后我就没再进来过。”
阿玿便觉得有人故意拿走了那件披风,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她的院子里本就人少,其他院里的人也根本不会来,除了打扫的婢女,也不会有其他人进到她的屋子。
本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此番却有人逾矩了。阿玿若有所思着,婢女见了头伏得很低,大气不敢出。
她忍耐道:“那你可曾见到有谁进过我的屋子?”
婢女脱口而出:“奴婢并没有看见。”
阿玿这便瞧出了些许端倪,忽而狠戾了起来:“我从未苛待过你们,便是连说话都是极少的,甚至是你的名字我也未曾过问,你为何如此紧张?平日里见你做事不像是胆小的人。又为何不经思考便能直接答出我所问之事?”
婢女手心出了细汗,磕巴地解释道:“奴婢紧张是因为,第一次得您传唤,怕说错了话惹您生气。”
“府中上下有哪个人敬着我?谁会担心惹我生气?”阿玿自嘲道 。
她开始一处一处细细的找有没有丢了别的东西,倒是没有异样了,不过确实有翻动的痕迹,柜子被打开翻腾过了,有几件衣服多了些褶皱,梳妆台也被打乱了,小匣子的位置从右到了左,本该放在梳妆奁里头的首饰都跑到外头和别的一些混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