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些人的家中晚辈,可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又有什么事会在赌坊喊他?
“杜老板可否借一步说话?”阿玿又问道。杜氏缓缓回头,这认出了阿玿是方才那个赌桌上和他抬杠的人,心凉得就似千年寒冰。
到了小巷子里,阿玿也不再伪装,不再压着声音说话:“我若是代替阮氏替你还债,你可愿为我做事?”杜氏一脸防备地看着她,原来这是尚书府已逝夫人的女儿,也就是那日他跟踪的人,难怪看这身形这样熟悉。
不同的是,那日阿玿身着简装,头发束起。今日却是寻常女子的装扮,只是围了面纱。
杜氏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欠债被这位大小姐撞见了,突然他回过神来。自从换了庄家之后,这位大小姐也上桌了,一切都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一拍脑袋,这分明就是他们做的局!
阿玿揭下面纱,“我知道你从前是阮氏的走狗,现在我问你,愿不愿意站到我这边?”
杜氏不敢说话,面对着阿玿直哆嗦。
“只要你将许隆和阮氏杀害我母亲的证据交给我,从此你便不用再保守秘密了,大可安心自在活在这世上。而你所犯的罪过,我可以保证无论如何留你一命,还会赐你家人万贯财富。你也不想沦落到窝囊一辈子,到死都不能替儿子攒下一分一毫吧?”杜氏心动了,眼下是一个既能得钱又能不用再担惊受怕的好机会。
“阮氏一次次受你威胁,是因为她顾忌着身后的尚书府。可若是有一天尚书府被你逼急了,发狠心要杀你灭口,到那时谁能保你?许隆能得到尚书之位是因为娶了我母亲,他若是被揭发出杀害结发之妻,你觉得他这尚书之位还能否保得住?”
阿玿瞧他眼神松动,心知有戏,紧接着又道:“说到底,你不过想要钱,尚书府能给你钱,却也能随时要了你的命。而我只要许隆和阮氏的罪证和真相,不屑动你分毫。可若是你不答应,求官府、求姨母,甚至去求太子、皇上,不惜一切手段我也会找到罪证,到那时你猜猜你是否会被那二人推出去当替死鬼?”
阿玿看着他一点点松懈下来,又补充了一句:“回去和你妹妹商量商量,她会知道如何选择的。不过记住了,我不要两边倒的墙头草。这一次,你们站稳些,因为尚书府马上就会倒了。”
阿玿叫来了之前的庄家,问了杜氏欠的债,咬咬牙大手一挥便都替杜氏还了。
杜氏也没有心思再继续赌了,匆匆回去等待妹妹带小康回来,想着该如何同妹妹商量。
是夜,奶娘就趁着夜深人静去找了阿玿。站在阿玿门外探头探脑。
阿玿还没睡,亮着灯心不在焉地在做女红,看着门上投下的影子便猜到了是奶娘,随手将绣品一扔,起身去给奶娘开门,奶娘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两步,差点扑倒阿玿身上,阿玿嫌弃地往旁边一闪。奶娘顺势跪在了地上,阿玿无视了她,任由她跪在一旁,上前就要关门,门合上的时候就要夹住奶娘的衣摆,阿玿低头瞥了一眼随意地用脚踢开,奶娘识相地往前挪了挪。
待阿玿坐下,奶娘跪着挪到阿玿跟前,立刻摆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大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一时糊涂就助纣为虐!”
“别多废话了,你既然来了,便是已经考虑好站哪边了吧?手上都有什么证据,全部拿出来便是,我自然会饶了你兄妹二人。”阿玿不想与她浪费力气,夜深了,困意就上来了,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你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将你绑起来,叫大家都过来看看,让他们来猜猜你是要来害我,还是来巴结我呢?”
奶娘一哆嗦,颤声道:“当年阮夫人是用生马钱子害的姜夫人。因着奴婢当年确实向阮夫人投了诚,这您别怪我,阮夫人得宠,全府上下都知道的,奴婢也是想往高处爬。加之奴婢是您院里的人,接近姜夫人的药更为方便一些。药方奴婢那儿存了一份,不巧的是,那时兄长来府里要钱,便撞见了。夫人担心事情败露,在奴婢的恳求下,夫人答应不要他性命,只是之后有事要他相助,接着便给了奴婢那兄长一大笔银钱,既是报酬,也是为了封口。”
奶娘告诉阿玿,马钱子可入药,她母亲用的是砂炙马钱子,用来疏通经络,那段时间母亲确实得了风寒,可一开始并未到十分严重的地步。
砂炙马钱子毒性甚微,且方子中这味药并无多少。而生马钱子毒性则要大许多,阮氏就是让奶娘偷偷将那砂炙马钱子换成了生马钱子,夜里又总将母亲房中的窗子大开,还在药中加了黄芪,加重了她的风寒,明里暗里在那药中加重不少生马钱子的分量,最终导致母亲中毒甚深。
然而母亲离世的直接原因却是被气死的,那日二人又发生了口角,往常阮氏懦弱,可那时却趁着母亲毒发,虚弱得起不了身,不知从哪儿借的胆,竟在一旁煽风点火,母亲本就心情郁结多时,在那一刻更是一时意难平,胸口上不来气,吐出一口鲜血撒手人寰。
至于那把火也是故意为之,便是许隆指使那杜氏放的。为的就是保护阮氏,毁尸灭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