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对待极光客那样对待蓝星人,我就手撕了他们!”
白蒐回来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他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房间,砰一声关上门。
黑杰克和斐尔卓全程在暖炉前看到了,两个人相视一眼,黑杰克悄悄吐出下舌头,已经见怪不怪了。
诺里和千佐多零落后了一段距离,才回到旅店里,看见一切相安无事,也放下心来。斐尔卓看了看诺里,站起身自己进了电梯,明显有话要跟她说。
诺里无奈地跟上去,雕刻的铁枝箱门刚刚关上,就听到他说:“你干了什么,把他气成这样?”
“你想不到吗?中心议会小组要我打假赛,我没答应。”
斐尔卓思考了一下,他在想从这么角度切入这场谈话比较好,“白蒐虽然未婚未育,打了一辈子光棍,但是他却是一个父亲,他想当整个蓝星联邦的父亲。”
诺里赞同地慢慢点头,“看出来了,他确实好为人爹。”
“但是,你却是一个没有父亲的人。东莱不算你的父亲,他虽然带给你一些童年阴影,但是你迅速成长后,就马上打烂了他的虚假伪装。没有人管着你,也就没有任何人能压制你,你就像一只凌霄花,直冲云霄,破云见日,锐不可当。”
诺里缓慢转过头,“……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你你、你也没有爹,斐洛也不算你爹吧?”
“但是实际上,整个蓝星联邦的权利机构都算我的父亲,因为我受整个制度的管理,这种父子君臣关联只是剥离掉了所有血肉而已。所以我长成这样,你长成那样,我向内收敛,你向外攻击。”
诺里懵懵地琢磨了半天,“……我还是觉得你在骂我。你好像在拐着弯地说我攻击性太强了。”
“问题是,现在这种现实,变成了你们之间的根本矛盾:白蒐想当你的父亲,因为他想管理你,想掌控你。但是你只会凭借着本能撕烂所有管控,这样下去……就会出大事!他是总司令,是最大的贵族家长,他从来没有受到过直逼权利地基的挑战;从来没有遇到谈也不谈,直接掀桌的局面,他会疯掉的!然后就会利用他手上的一切,发动最疯狂的反攻。”
“那怎么办?我也不能打假赛吧,我也不可能让白蒐把整个蓝星当成筹码,在星盟这一滩更深更复杂的泥滩里兑换成权利。他要干就干!硬碰硬正面地干!”
电梯到了二楼,斐尔卓抬手悬在开门按键上,没有按下去,忽然说:“你看我,这副模样,硬碰硬真的是个好主意吗?”
诺里冷静下来一些,“我会小心的,我会吸取教训,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了,那次的……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斐尔卓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继续这种纠结和对峙没有意义,诺里解不开一个死结,她也不太可能自己走出一个死胡同,就像她永远不肯放过自己一样,越怕什么东西,越是要在精神世界里想象出来一个让自己面对。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搁置下来,等着她慢慢冷静。
寂静的紫尾龙胆旅社,逐渐在人造的夜景里陷入熟睡,今天的比赛已经足够精彩了,热闹退去,尽兴的生物开始疲倦,每一间房间的门都紧闭,只有二楼的某一间,圆拱形的门悄悄打开,一双小皮靴走出来,踩着轻松的脚步通过窄小旋梯下到一楼。
前台的生化人正在充电桩上,声响把它从停机状态里唤醒,它开启光学镜头,发现前台上堆满了金光闪闪的钱币,蟹居客半个身体趴在平面上,手里捉着一叠金券,一张张翻开,脸上的笑意在阴影里显得森然阴冷。
“这里有三十万斯通,买这间旅店足够了,算我们事先赔偿你的,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不要慌,也不要报告巡街的警卫队,就当不知道。”
机器人吓坏了,“尊贵的客人,你在说什么东西啊?我只是一个看店的……”
微微震颤感,打断了它的话,机器人扬起脑壳四处打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蟹居客走到前门,将大门全敞开,看到悄然汇聚在街边黑幢幢的一群影子,跟他们交代了几句:“不用打死她,重伤就行。但是也别手下留情,记住,她很狡猾,她很古怪,而且她很凶猛,千万别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