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我可没有脸回家了。”
白蒐不能理解她,“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赢,现在已经赢过了!如果能换一枚战痕勋章当然是最好,啧……说起来,刚才我应该把条件提出来的。”
诺里冷笑一声,“你没看今天科曼没来吗?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龌龊事,芮迪亚全是不参与的!科曼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装得不知道。这些议会成员,各个身怀绝技,身后的水一个比一个深,科曼能当这个站长,管得住这些妖魔鬼怪,肯定不是个普通的瑞亚人!”
“谈条件总比你刚才冷场要好吧,条件谈崩了,他们也是不可能撕破脸的,你站起身就走才是撕破脸!”
诺里眼里冷下来,金眸上浮现一层冷灰色,“我们不是代表我们自己,不是代表第二姓氏贵族,我们代表整个蓝星!有些事不能答应,也不能妥协,一步也不能退!因为只要退了一步,身后就是万丈深渊,就是万劫不复!”
白蒐一挑眉,“诺里你演讲呢?我比你更会演讲,我最会通过装样子搞洗脑了,别跟我来这一套。”
她指了指街对面,那是一个卖装饰品的小摊位,几个极光客在摆摊,用一条帆布垫在最下面,上面铺着层红色丝绒衬布,零散放着些水晶球、雕塑小摆件之类的东西。
“您知道星盟的这么多前哨站是怎么来的吗?”
这个问题蛮奇怪,白蒐一愣,“当然是随着对星系的开发,一边探索一边建设出来的。”
诺里吸了口气,语气沉郁下来,“很多的枢纽站,一开始都是从极光客开始的,因为很多以前都是垃圾站。各族丢的垃圾,包括废弃的工作机器人、朽烂的飞行器……这些堆积在一起,或者遇到古代遗迹,结合里面的守墓机器人,最终诞生了极光客这种东西,它们是AI残留的求生意志拼接起来的,出身很不光彩,可以算硅基生物,也可以不算生命。它们在这种废弃遗迹生存了很多年,过着很简单的生活,每天到处捡垃圾,收集亮闪闪的东西,看着漆黑的宇宙星空,百无聊赖地混日子,直到一群幻影族或者瑞亚人发现了这里。”
“幻影族和瑞亚人开始建设这里,改造成前哨站,吸引了更多人来。雾族、克族……各种各样的人来到了这里,他们设定了规矩,建立起议会中心,一般都是幻影族、瑞亚族、克族、雾族和技师族这几个主要的种族分任一职。极光客反而成了极端边缘的角色,因为它们没有公民的身份,不被承认是生命,但是却是很好用的工具。它们被征用过来建造建筑,修建街道,从零开始一砖一瓦地把一座星域前哨站建造出来。有些有很低的薪资,有些只给一点光纹粒子,整天起早贪黑地工作,无止无休,但是日子过得还不如原先在垃圾站的时候,因为这个地方已经不属于它们了。它们没有时间看宇宙星空了,也没有资格混日子了,它们成了奴隶,可能比奴隶还不如,是工具。”
“这样就很惨了吗?不是。芮迪亚的站长一声令下,拆除了私自搭建的窝棚,不允许光鲜亮丽的前哨站有任何破烂的角落,以极高的价格把公寓卖给建造它们的极光客,但是这些极光客买不起怎么办呢?就是先借钱给它们,让它们分期偿还,再赚取它们的利息和未来十分长远的劳动力。就这样,极光客从捡垃圾的拾荒者,变成了可以在文明的街道,过文明生活的临时公民了,你说它们幸福吗?”
“它们是文明的起点,但是它们又很快被文明甩掉了。它们很纯粹,没有争夺攫取的野心,只想蜗居在宇宙的一个角落里默默无闻地活着,但是似乎连世界都鄙弃它们毫不光彩的出身和外表。对极光客来说,最体面的活法就是给正经的宇宙公民当私人奴隶,就比如蓝星上的蜂民一样。不然就沦落成流民,在城市的边缘遗迹里捡垃圾,为了一个电池块和生化人神交连通,最后处理器里沾满病毒,逐渐消磨掉理智和逻辑,被当做东西销毁掉。”
她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白蒐一直沉默地听着,但是他却很难对这段历史当中的主人公产生同理心,反而皱着眉,“就算要把我们归类,在这个故事里找一个身份投射,我们也是既得利益者。我们现在是星联的客人,以后会登上星域舞台,出任某个前哨站的站长,你为什么站在极光客那一边?”
“我们是星联的客人?”诺里发出一声讥笑,“他们是同意让你上桌了,不过是从跪在桌下,随时听侯主人召唤,变成跪在桌上,摇尾卖萌讨主人的欢心。你管这叫客人?他们是一口一个蓝星的朋友,但是你心里明白,他们看我们的眼光,就像你看千佐多零的眼光是一样的。”
正把脸埋在冰沙里的千佐多零一僵,奇怪地抬起头,就像一只路过被踹了一脚的狗,睁着大眼睛莫名其妙盯着另两个人。
“姜诺里,你清高,你了不起。”白蒐沉郁地盯着她,“你可以自己跳脱在规则外,揣着两手,冷眼人间。但是我要为蓝星做打算的,我要考虑几亿人的未来。”
诺里瞬间绷不住了,她嗤笑了一声,“你在乎的是蓝星?还是你的第二姓氏集团?反正,如果他们敢来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