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着往后挪动了一段。金莱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两枚冰蓝色眼珠散发着寒光,“你是金氏的家臣,怎么能这么蠢?我如果真的要报仇,根本不会跟你说这些话。如果你这副模样是在摸索我的底线,恃宠而骄,那比单纯的蠢还要悲哀。”
爱嘉丽仿佛受到了侮辱,略微愕然地看着他。金莱转身走出两步,又转回头,“对了,不要再以一个普通的金氏家臣身份自居,没有哪个家臣会像你这么尊卑不分,没有礼貌。”
她惊愕地注视着金莱出门,不敢置信地看向丢勒,“他竟然将我们开除出籍了!就为了一个夏味?”
丢勒倒比较冷静,“我想到了,那晚金慕下达命令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会有这一天了。”
爱嘉丽沉下头思考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眼光里含着清淡的恨意,“不值得。这一切都不值得,金瑞文早就想要脱离出来,但是他下不了决心。现在呢?为了金氏的家族利益剑走偏锋,结果反而被从家族剪除。这太可笑了!”
丢勒瞥了她一眼,他能够理解她的情绪反应,不过他没有爱嘉丽的偏激,只是平淡地说:“现在有什么不好吗?我们终于能从金氏的庞大脉系里脱离出来,金瑞文也不需要再继续纠结了,因为金莱帮他做好了选择。”
爱嘉丽别过脸,冷静了一些,但依旧恨恨地说:“但是我们是孑然一身出来的。原本我们还可以带着骄傲和尊严,主动脱离金氏。现在呢?我们是被金莱赶出来的。”
“那有什么区别?”丢勒摇摇头,“只有你自认为的尊严而已,往后很久,别人提起我们,或者看待我们的眼光,都是没有金氏庇佑的孤儿。如果你没有想到这些,说明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只有金瑞文给了我归属感,我从来不是属于金氏的,我只属于金瑞文。难道我们永远甩不掉身上的金氏标签了吗?”
丢勒又漫长地叹了口气,“你在意的真的是标签吗?其实你只是气不过,你真正在意的是,身上标志着金氏的标签,却没得到任何的既得利益。”
“你在批评我?”她感觉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我才是你的队友,我才是以后要和你同甘共苦的人!你现在好像站在金莱那边!”
“我没有站队,我只是想要你清醒一点。”丢勒躺回了医疗舱里,不再看着她,“因为我在你身边旁观,看得很清楚,你讨厌夏味,是因为总觉得她享受着特权。”
“她没有特权吗?”
“那你呢?你没有任何的特权吗?”
爱嘉丽呼吸一滞,丢勒继续说:“如果你真的没有受到任何特权照顾,可能连学院也进不去,金氏家族的后裔这么多,凭什么我们能进入学院学习?因为金瑞文帮我们争取到的。”
“是我自己争取到的!”她忿忿地从医疗舱里钻出来,气得手舞足蹈,“你告诉我,整个金氏就是个指挥官家族,有几个合格的外勤机械师?我是不是最顶尖的一批?”
她忽然扭歪着栽倒,上半身倒挂在舱体的壁上。丢勒无奈地说:“是是,我承认你是个好机械师,行了吧?快点躺回来。”
他发觉爱嘉丽正在微微抽动,忽然意识到一丝不妙,将她翻转过来,就看见她两眼翻白,侧腹的创口周围有什么东西在细微地蠕动,血管状的隆起围绕着伤口,呼吸一样收缩扩散着。
丢勒大声地呼救,随后被一群医疗官挤出圈外,他茫然不解地看着爱嘉丽被塞回医疗舱里,警告性质的红光从显示器投射到整幢屋子。
国家博物馆3号展厅,自从上次这里发生了外来种恐怖袭击式的意外,游客的流浪就一直大大减少了。加上现在属于寒冬与料峭冷春相接的季节,来参观的游人就更少了。
幽微的聚光灯下,光亮形成一片鲜明的图形,从纯粹的黑暗背景当中脱颖而出。馆长康斯莱丝手持着一根金属手杖,挺立在原地,仰头注视着墙上的一副画作。陈旧的画布已经变得薄而脆,图画的内容也模糊了,在惨白的灯光下呈现一派衰败的惨状。
“历史。”康斯莱丝在寂静中开口,“总是伴随着凄凉的氛围,虽然图画和雕塑呈现的可能是当时的花团锦簇,但纵观前后,整个过程终归是哀婉的悲剧。”
他的苍白脸孔,在黑暗当中微微发光,冷灰色玻璃一样的眼珠翻转了一下,眼光转向侧面,康克斯站在门口,他逆着门外的光亮,站立的身姿投射出一条狭长的影子。
“找到他了,他现在想要见我们。”
康斯莱丝没有回答,反而又将眼光转回了墙上的画,“你觉得,他正在创造的是什么样的历史?”
康克斯直白地说:“我没有你那么浪漫的情怀,我只知道他差一点真的成了历史。”
康斯莱丝的神情莫测,半张脸沉浸在阴影当中,“他没有那么脆弱,他的程序一定把一切都计算好了。这个世纪就是属于他的,他结束了艾蒂伦斯纪年,开启了新历,现在不可能结束,相反现在刚刚开始。”
康克斯的目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