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味目前暂时脱离了身不由己的控制,但是又面临着新的困境,首先就是一个落脚处。她暂时不打算返回金氏,只能暂住在姜宅。
夏味的到来受到了女仆天团的一致欢迎,爱丽丝组织了一场小型的欢迎会,拉着她的手说:“您是小姐带回来的第一个朋友,平时除了斐尔卓,我就没见过她跟别人有过社交。”
夏味偷瞄了一眼诺里,压低声音说:“你好自闭呀。”
诺里也低声回答:“我社恐,不行吗?”
“我以为我的社交圈子已经够封闭了,”夏味摊开手,无奈地说,“因为金莱的关系,我不能随便和陌生人交流,也不能亲近别的第二姓氏,以防泄露指联会的内部信息。所以一直都是封闭又孤独。”
诺里思考了一下,“这么说,其实A组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白茗和斐尔卓不封闭吗?”
“嗯——白茗有一些朋友的。”夏味露出羡慕的表情,“而且她在家里是榜样般的存在,很多小孩子超级喜欢她的。斐尔卓嘛,他习惯了,他像只独居的豪猪,会自动赶走一切靠近的人。”
“这个形容……有点意思。”诺里从爱丽丝管家手里接过基本用品,递给夏味,“如果金莱找上门来怎么办?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他不会找上门来的。”夏味有点累了,她放任疲倦的表情占据了整张脸,也懒得做表情管理,“以我对他的理解,除非他十拿九稳,不然不会行动的。”
“你是说,他会直接行动,跳过语言劝说这个阶段?听起来……有点恐怖。”
夏味努力地拉起两边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放心,我很了解他,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诺里担心地有点欲言又止,“这不是一件事,是一段关系。我觉得,没那么容易处理。”
夏味浅浅地叹息一声,软软地倚靠在门上,仰头望着头顶的古董壁灯,“我一直在逃避,避免把这段关系照射得纤毫毕现,那样,所有的矛盾和难堪就都暴露在眼前了。我甚至想过,一辈子也没那么长,很快就骗过去了。但是……”灯光略微闪烁了两下,投落在她的面孔轮廓上的阴影,忽然发生了柔和的形变。
“但是真相和现实先到了眼前,我骗不了自己了。”
当爱嘉丽和丢勒从各自的医疗舱醒来,看见未来的家主金莱,坐在对面,一副平静的神情望过来时,他们就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平静的早晨。
金莱极力保持着冷静和平和,他要把话题进行下去。
“所以,你们谁想说说,受伤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对视一眼,丢勒不善言辞,用眼光示意着爱嘉丽。她心虚地别开眼,半天又不甘地扭转回来,“这不怪我们,我们也只是服从命令而已。我从来不问金瑞文为什么。”
金莱点点头,“我可以当做,这是金瑞文在发起分家宣言吗?他希望这条旁支独立?”
“什么?!”爱嘉丽一惊,“你为了一个夏味,竟然要从族谱上抹除一条旁支?简直疯了!怪不得金慕要我们扣住夏味,防止你乱来。”
“所以这件事还牵涉到金慕了?”他继续有条不紊地询问。
“这件事涉及的人多了。”爱嘉丽微微冷笑,“你可以在金氏内部问问,有多少人对夏味的身份产生了意见想法。如果她光是利用氏族光环占据一个A组的位置,那倒没什么。可是她对你的影像太大了。你是整个金氏的家主,不是光属于夏味的。她在你心里的位置不能排列在家族之前!”
金莱往后倚靠着椅背,皱起眉心望着他们两个,“她什么时候排列在家族之前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事情还少吗?她上次联合任务在北海丢失,你什么都不管,带着所有的武装小队去搜救她,甚至亲自上阵。当时金琉受重伤正在昏迷,如果连你也出了意外,金氏该怎么办?”
金莱冷冷地说:“你好像比我更懂得怎么当家主,你也想竞争试试吗?”
“我确实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家臣,甚至只是个旁支所属的家臣,但是我也代表着普通的金氏成员。即使你是家主,也不能完全不顾及我们这些普通成员,除非你坐到了白蒐的位置。”
金莱盯着她,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呆滞地瞪了他一会儿,“你笑什么?”
“好一番慷慨激昂,痛斥昏聩家主的醒世名言。可惜你的脸上写的全是个人恩怨。”金莱逐渐收拢了笑意,冰冷地说,“金氏相比其他氏族,尤其是白氏,确实开明不少,但是我们也没有开明通透到,一个家臣就能随便面斥家主的程度。还有,剪除金瑞文这一支系不是因为你们打夏味的主意,而是因为反抗命令,阳奉阴违!”
爱嘉丽微微颤抖着,从医疗舱坐起来,“难道你不是吗?虽然你嘴上说的都是道理,但是根本缘故,全是情绪!你敢说不是在为夏味报仇?”
他忽然逼近过来,惊得爱嘉丽以为他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