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对这副形态十分熟悉,不过离开皇宫那天起,他就以为再也不会看见这种景观了。花费几秒钟回过神来,他横眉立目地面对着上方十所圣杰的人形面孔,“她在哪?把她还给我!”
提米科玛挥动着自己的机械臂,将一条马鞭形状的金属链条鞭击在虫体,发出响亮的打击声。“主人在他的身体里,他把主人吞下去了。”
千佐多零感到自己的瞳孔剧烈收缩,不可控制的强烈怒气瞬间主宰了他整个躯体,他像是大猿猴一样跳跃上崎岖的金属虫体,用一双手掌到处撕扯,头脑混乱地想要扯烂所见的一切东西。
深渊初号的阴影投落进残破的院子,似禽又似兽类的巨大头颅遮挡住仅有的天空,尖利的手爪抓扯住两段浑圆的躯体,随着吼叫声,开始撕扯。剧烈的动作把提米科玛和千佐多零都颠簸了下来,他们坠落下来跌在一起。
十所圣杰漫不经心地转头看了看正在发狂暴走的深渊初号,他已经从中断成两截,不过连接着头颅的上半截依然挺立着。深渊初号捧着他的下半截,那节垂落的虫尸还会一缩一缩地蠕动,完美复制着生物的肌肉反应。躯体边缘两排节肢一张一缩地蜷起、打开,忽然扑起来扣住了深渊初号的脑壳,细密的节肢深深地刺入了夹板缝隙。
机甲发出悠长的嚎叫,它越发像只活的兽类,两只硕长的手爪紧紧扯着钉在脸上的异物,黑色的机油和冷却剂像血液从破损处流泻。
“快点!趁现在把主人拖出来。”提米科玛直立起来,冲千佐多零吼叫着。他点点头,冲向了高处的十所圣杰,以超越了人类的弹跳力勾住了他躯干和虫体连接处。
“孩子。”十所圣杰低头看看抱住自己浑圆身体的人,充满兴趣,“你昏了头吧,这种螳臂当车的举动可不会打动我,只会取悦我。”
“她人呢?她在哪里?”千佐多零完全不为所动,只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十所圣杰将脸上的镜框举高一些,露出下头的眼珠,在他褐色的眼珠里竟然沉淀着两弯浅金色的纹路。他舔舔自己的唇边,露出仿佛回味的神情,“她的味道真的不错,可以称作……很美味。”
千佐多零感觉自己又临近失控,脊椎上束缚的注射器开始工作,压缩泵机的运作发出嗡嗡声响,蓝色的浓稠液体顺着管道泵入身体,力量炸裂般奔涌进血脉,同时带走了理智和冷静,接下来,他很难记住自己的行为了。
“看看,诺里。”十所圣杰眨眨眼,让瞳孔里金色的纹路扩展开,让出了一些权限给几乎失去了意识的诺里,“他的反应多有意思?这都是因为你,他可以为你发疯,也可以为你去死,当然也甘愿为你冒犯整个世界的权威,为你挑战本源的力量。不过在我看来,这也不算什么,我可以给你更多。他们全部糟蹋了你夏娃的才能,你应该加入我,我才能提供你真正发挥的空间。”
诺里被刺醒了,她从一团混沌里挣扎出来,透过十所圣杰的眼目看见拼命攀爬上来的千佐多零,他整个人被蓝色的亮光包围,□□在外的皮肤裂出一道道耀目的光纹,仿佛力量要把他撑爆了。
“请特遣小队的成员尽快撤退。”天空传来舒缓的电子音广播,极乐比翼鸟的庞然阴影降临,并迅疾地盘旋而过,又圈转着回来,广播再次重复,“请所有我方参战人员迅速离场,我们将要彻底清扫战场。”
千佐多零仰头望了一眼,在他迟钝的思维当中,隐隐约约地传出一丝危险的信号,然后,火焰铺天盖地飞泻而下,将整个盘踞翻卷的蜈蚣状虫体吞没了。深渊初号半身沐浴在烈焰里,似痛叫又似欢呼,它咕噜咕噜地叫着,掬起一捧焰火,漏出的机油都在烈烈燃烧着,赤红色包围着它嶙峋枯瘦的机体。
“啊——”这声哀嚎在热浪里撕扯开一道缺口,被灼烧得焦黑的千佐多零,费力举起一块金属板材,他撕扯下了一块虫体,但手上都是翻卷的伤口,黑色毛发全部烧焦,消失了,光裸的肌体冒着熟透的焦烟,除了脊背上装置的液泵,他只剩下骨骼和熟透的肌肉。终于扛过了这一股喷射的烈焰,极乐比翼鸟重新掠过,刺耳的啸叫声回归天际。
他想要呼叫,但是声带已经无法发声,扑向栽倒在地上的十所圣杰,他现在已经面目全非,类人的乳胶外皮全部融化,露出斑驳的金属骨架,关节处的机括结构也全部烧融了。千佐多零飞快地撕扯着尸体的各个部分,他从一处微微鼓突出来的虫腹处撕开,将里面团成一团的诺里拖拽出来,所幸她此刻失去了意识,看不到眼前面目全非的千佐多零。
和十所圣杰最后的连通在火场中被迫断开了,这种变故不知道对诺里有没有什么不良影响。千佐多零想要将她横抱起来,但是又担心自己双臂间的高温会烫伤她,同时沁凉的接触使他的皮肤表面感到又痒又痛。
斐尔卓终于赶过来时,叫眼前的这一幕惊愕到无言,整个焦烟弥漫的院子里,还在燃烧着几处跳跃的火苗,中央的一道挺直的人形阴影,现在像一条焦炭树立在那,怀里却抱着一团雪白。
躺在角落的提米科玛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