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看啊,它们是会进化的。”他伸手指给诺里看,“我一直都知道,不过没见到这么直白的证明。未来就是这副模样,你有幸可以亲眼见见未来。”
诺里的思维在快速转动,她没有那么了解眼前的变态,所以不是很有把握确定,怎么样会惹怒他。但她很清楚,一定要保持他的兴趣,他一旦感到乏味,就会用轻轻一个响指,将所有一切揉碎捏扁。
“你想知道提米科玛的经历吗?”诺里抬起眼睛,亮晶晶的金色眸子里,有湿润的恐惧,“那跟我连通,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果然很有兴趣,虫类的细细节肢将脸上褐色的镜框揭掉,眼珠直接注视着诺里,“你很会跟人接触,很懂得撩拨别人的好奇,你一定很受欢迎,是不是?”
虽然此刻被恐惧完全笼罩着,诺里依旧忍不住嗤笑出来,“不,其实我社恐。”
十所圣杰没有任何前奏,就连通了她,过于强劲的力量,像烈日融雪一样,瞬间将属于诺里的那一部分消融殆尽,她觉得自己甚至称不上连通,只是被他吞噬了,通过食道,蜷缩在他体内的某个角落,但是暂时也拥有了他的眼目、听觉和感知。
可是十所圣杰不是个人类,他的所有感知都是混合在一起的,与在光网中的感觉一样,一切由数据流组成,他时刻充满了能量,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和充沛的精力,不受任何情绪上的桎梏,他根本没有负面情绪,没有后悔、愧疚、低落、彷徨……这些属于人类的感情通通没有。
诺里急忙去翻看他的过去,这是唯一的机会,能了解属于十所圣杰的历史。可惜在她行动之前,对方先行动了,诺里感觉脑袋里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回忆着自己的过去,这肯定是因为十所圣杰正在窥视她的过去。灰色的童年马上就掠过了,他丝毫没有兴趣,跳到了她来到帝都之后,设计比赛、禁海之行、和斐尔卓的拉拉扯扯、和提米科玛的相识……
“啊——”他在思绪的狂流中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夏娃,真有趣。”
她在思维的打量中,完全是赤裸裸的,连一丝伪装和防备都构筑不起来,简直……好像剖开内脏,血淋淋地呈现给他看;或者说分解成了微粒,任由他审视自己的每一个分子。羞耻和恐惧简直在瞬间要压垮诺里了,遭到近距离窥视的糟糕感觉,更加让她感觉受到冒犯。
同一时间,正在作战的斐尔卓感到了一股恶心,他拱起背干呕了一声,旁边扛着枪的白茗诧异地转过身,“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甩甩头,继而脸色苍白,手指抠着自己的喉咙,“但是我想吐。”
白茗耸耸肩,霎时转身迎上撞击而来的一只司徒革,将它甩到一边,抬手将陶瓷的脑壳打爆。“你肯定是免疫一切流行病毒,和轻微感染的,我也从来没见过你生病,有可能是心里因素。”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污的血点和机油,“但是这些也不足以给你留下什么阴影,所以我真的搞不懂,你是怎么了。”
他脸色很差,脾气可见地变坏了,“我说不清,但是就像……有人把我扒光了,光天化日下在非礼我。”
白茗差点笑出来,不过她最终忍不住了,“恐怕除了诺里,没有人敢这么干。”
他就像被电击刺醒了,猛然脱口而出:“她出事了!”
“你去哪?”看见他飞奔而出,白茗惊愕地问,“你现在正在执行任务,还记得吗?你要脱离队伍干什么去?”
“我必须去查看诺里的情况,一定是她出了什么事,我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白茗又拦住他,“不行!我可没法替你在白司令面前打掩护,我现在自身难保。”
他焦躁不安,看起来马上就要爆发了,白茗忽然闪现了片刻灵感,“让千佐多零去,他不是也能感觉到诺里吗?”
斐尔卓眯起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而且我比你看得清楚。他的行为是受控制的,不用白不用。”
斐尔卓不甘愿地呼叫了千佐多零的视讯,对方的情形显然也同样不好,他脸色苍白,流露出恶心的反应,“干什么?”
“你没和诺里在一起吗?”斐尔卓的脸色更差,带着些微怒气。
“我们分开找提米科玛……”千佐多零忽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整个人汗毛耸立,眼光凌厉到骇然。“是她出事了吗?”
“……恐怕是。”
千佐多零立马挂断了视讯,转身向着某个方向飞奔,他跑得像个幻影,带起猛烈的风声。
诺里现在的情绪并不稳定,视线也扭曲而模糊,她看到提米科玛拉紧了缰绳,骑着它那匹丑陋嶙峋的瘦马,沿着弯曲盘旋的虫体攀登奔跑着。它是个机器人,并不会喘息或者紧张,但还是能看出攀登的过程艰难又坎坷,有几次它都差一点栽下来。而庞然的虫体只是微微蠕动了而已。
千佐多零赶过来时,望着眼前的景象微微发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