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现在不需要御虫者了,聚居地也不需要我了。”桑玛虽然语气冰冷,但其中还带有一些凄凉之意,“风川狭,你成功了,你解决了北地聚居地最棘手的问题,现在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人的生存了,你高兴吗?”
风川狭实则一直没有流露出高兴的样子,他这些天被善后工作搞得疲倦极了,“情形远没有那么乐观,我们脚底下踩的冰层已经千疮百孔,聚居地也必须迁移,到处都在塌陷,我们打算组织一只小队,探索一下安全的路径。我觉得可能真的要临时在月光山谷定居一段时间了。”
桑玛轻叹,“你打破了自然的规则,风川狭,惩罚肯定会来的,我很担心,也很害怕。”
他似乎在几天之内苍老了不少,风川狭打量着他,经过上次负伤,桑玛颈部上还套着一圈固定器,沙虫把他的颈骨弄裂了,使他现在行动不便,非常僵硬。
“我们冰原居民的生存一直摸索着进化,从和沙虫的接触里获得知识,学会和自然相处。你用从帝都那里拿来的机器把一切都毁灭了,不光是毁灭了沙虫,还有多年来我们冰原居民的生存模式。”
白茗忍不住打断他,“不消灭沙虫的话,它们就要把村庄和哨所都毁掉了,到时候毁掉的就不是生存模式,根本没有人还能生存了。”
因为不能转动颈部,桑玛只好转动整个身体去看她,“如果你们没有非得进入古战场,非得把那具遗骸掏出来,也没有这一场劫难。”
白茗还想说点什么,风穿狭却把她拦截在身后,“这是我的错误。”
“什么?”伊尔米提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你有什么错误?”
“我一定会将一切脱轨的事情扭转回来,我会重建聚居地,还会扩建成更大的、更适宜居住的新的聚居地。”
“那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桑玛的怒意已经消解了很多,但他更加哀戚,望着远处的苍白天际,“我的村庄已经毁灭了,重建起来的也不是那个冰原聚居地了。”他径自走回了洞窟里,清减的轮廓被一团黑暗吞噬进去。
伊尔米提瞪着他的背影,“他是个老顽固,既不会接受我们的道歉,也不会接受我们的好意。他不肯让世界变化一点点,就只想一个人藏进那个小夹缝,好好地自怨自艾,抱着只属于他的旧世界躺进坟墓里。”
其实白茗倒也不是一点不能理解他的固执,这种行为和很多第二姓氏大家族的老顽固们很相像,他们将前辈遗留下来的传统当成瑰宝,不去思考合理性,还拒绝一切质疑的声音,用自己掌中的权利,小心地维护着那些谁也弄不清楚的传统。
风川狭的眼光移转过来,和白茗对视着,“我要聘请一名机械师。”
“来这里?”白茗一愣,继而苦着脸,“那可能有点困难,学院派机械师一毕业,绝大部分都会留在帝都,只有寥寥几个沦落成流浪机械师。而一个流浪机械师也不会停留在某一个地方,他们在世界各个禁区流窜,找刺激,最后一般都把自己作死了。”
他没说什么,直勾勾看着她,“我要参加你和学院同学的视讯。”
“呃……”白茗心里正在打鼓,“可以倒是可以……但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就要参加。”
“……”白茗无奈地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期盼着诺里足够机灵,不会把有关白氏的信息抖露出来。
两个人有几天没有视讯通话了,完美避开了诺里被禁足、没收视讯器的时间。晚上,白茗和风川狭顶着北地凌冽的寒风到了地堡,用唯一的通讯仪器连通诺里,她正在自己的房间,这是她第二次见到风川狭,见到白茗身边还有别人,不免让诺里一愣。
“嗨!”白茗赶忙摆起欢乐的笑脸,“是我呀薇薇安。”
“……”诺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白茗,她也……欢乐过头了吧。“除虫行动怎么样了?”
“基本上已经进入尾声,沙虫的踪迹逐渐消失了,目前已经不构成威胁。不过……现在有了一点别的问题。”
诺里有点奇怪,“别的问题是什么?”
风川狭抢先说:“这也是我们今天要与你说的事情。沙虫不见了以后,冰原上的老鼠逐渐开始泛滥,依照现在的繁殖速度,用不了几个月就会闹鼠患了。最大的问题就是老鼠对冰川地形的破坏,现在蜂窝状的冰穴已经出现了个别区域塌陷问题,再过几个月,恐怕就找不到能够居住的地区了。”
诺里听了之后有点犯难,“这个……我最好找宁奇老师请教一下,现在我一时找不到什么办法。”
白茗吐槽了一句,“算了吧,宁奇老师能根据这个难题写出一篇万字论文,但是你要他解决问题?我看不可能。”
“你们提出的难题,几乎能赶得上一个小行星的建设项目,这是个很大的工程……”诺里眼前一亮,“我可以找兰登叔叔商量一下,兰斯蒂诺家族涉及过许多小行星的移民改造工程,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