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莱迪迎空打了声响哨,轻盈的哨声冲着灰沉沉的天空激荡而出很远的距离,空旷的冰原之地上,风声激烈碰撞着冰锥,不时呜咽低吼。
白茗困倦无聊地骑在魔轮上,懒散地盯着两旁飞溅起雪屑。郝莱迪看着她这副样子,又开始了每天必有的好奇问答,“你真的是国家学院的学生?”
白茗懒洋洋地点点头。
“那你是哪个小组的?”
白茗一滞,没有做声。郝莱迪笑嘻嘻问:“是不是吊车尾的小组,和团长一样?他当年就是成绩太烂最后退学的。”
“你最好当着他的面问一问。”
他打了个冷颤,又转开了话题,“你在学院里有听说过团长的名字吗?”
“没有,从来没听过。”这句倒是实在的真话,像风川狭这么特例独行的人,应该有些出名才对,但是白茗没听到过一点风声。
他们在一处高耸的冰锥前停下,郝莱迪又确认了一下地点定位,点点头,“就是这里。”他扛着笨重的器材下了魔轮,将钻机固定在冰面。白茗扛着定位器走出十几步,与他遥遥相对。她蹲下来,将定位器下端锥体钉入冰层当中,她校准了一下机器上的数字,与郝莱迪打了个手势,他开动了钻机开关,马上撒开腿跑远,堵住耳朵窝成一团,钻机喷出的射线竖直向下,融化出一个深邃的洞穴,然后直奔定位器而去,当时切割出来一条笔直的冰线。
白茗没有像郝莱迪那样夸张地躲得老远,她就站在边上,甚至能感受炙热的一条线在脚下炸开,大片的冰顺着冰线崩裂,下面隐藏的沙虫被光线切割成一段段,最后融化成了一大滩浆糊状的东西。
等待机器冷却下来,郝莱迪探出头望着冰线下面的一团狼藉,腾起的白色水汽里面,一段段残留下来的沙虫身体蠕动了几下,最后栽进浆糊里面。郝莱迪啧啧两声,“真残忍!这个机器是你的学院同学发明制造的?”
白茗将定位器扛起来,放置回魔轮后座。“她是我的朋友。”
“你们学院里的小朋友都这么变态吗?”
白茗瞥着他,“她是个好人,变态的你可没见到,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两个人回到营地,经历了前些天沙虫的肆虐,营地重建还没有开始,遍地扎着临时的帐篷。风川狭和伊尔米提正要出发,白茗看到他们凑上去问:“去找桑玛吗?我也去。”
伊尔米提十分不满,“你怎么老是喜欢到处凑热闹?除虫任务完成了吗?”
“当然完成了,沙虫基本消灭干净了,只剩下少量的一小撮,根本不成威胁。”
面对她这种态度,伊尔米提更加不爽,“你是在回答长官的问话吗?士兵薇薇安!”
白茗暗暗翻了个白眼,自己拖着一辆改装魔轮跟在他们后面。风川狭半天没有出声,忽然间问:“你真的是叫薇薇安吗?”
“我叫什么很重要吗?”
两个人转过身来,望着她,伊尔米提面色更加阴沉,“你连名字都是假的?”
“什么叫我连名字都是假的?我说的关于学院、专业都是真的好吗,我真的是国家学院的狙击手。”
风川狭追问:“所以你到底叫什么?”
白茗又恢复了默不作声的态度,一个人骑着魔轮缀在后头。伊尔米提哼了一声,“她不肯说,他们帝都来的人,名字里都镶着金边吗?这么金贵。”
三个人穿越冰原的过程非常沉寂,现在是临近正午时候,天色还是亮的,使白茗非常难受,天上暗淡的天光会有少许穿透廉价护目镜,就好像下雨天穿着件破雨衣在旷野地里似的。一只硕大的老鼠窜过魔轮,被溅起的散雪扑中,掩埋成一只小雪包,它奋力地扒开雪呲溜钻出来,眨动着两只黑豆豆的小眼睛。在它之后,一层散雪下钻出许多的大老鼠,争先恐后地爬出冰层,在雪白的冰面上飞快地流窜。
白茗看见了这个景象,无奈地收回眼光。自从沙虫被灭绝,冰原变得不对劲起来,老鼠的数量开始激增,它们日夜在冰层下打洞,把原本就被钻机弄得千疮百孔的冰层咬得更加支离破碎,现在要徒步出行需要非常小心才行,稍有不慎就会踩进一片脆弱到崩裂边缘的冰层,引发大规模的塌陷。
桑玛离开了聚居地,就一个人住在古战场遗迹附近。一开始白茗只是以为他在用离群索居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抱怨先遣兵团的行事风格。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行为逐渐偏激,白茗搞明白了,他想把沙虫找回来。桑玛无法接受沙虫灭绝了的冰原。她甚至想到,如果桑玛看见了如今外面老鼠遍地乱窜的场景,可能会直接崩溃掉。御虫者对沙虫的感情,毕竟是她们这些人永远理解不了的。
“你们来干嘛?”桑玛看见他们几个先遣兵团的成员,就马上气不打一处来,阴冷着脸钻回自己的那间简陋的临时住所。
伊尔米提肯定是不会哄着他的,也冷着脸回怼他,“是怪我们当时拦着你不让你献祭自己吗?没喂成虫子,现在生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