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凹陷,或者天然的深沟。
“哦,在这里呢。”白茗把人怼到陷阱边缘,泰迪的挣扎将散雪扑簌簌震落了,露出下面黑洞洞的深涧,浅处还能看到晶亮的冰凌的反光。
两个人的对峙局势似乎逆转了,泰迪哀嚎着:“陨深白和郝莱迪就在附近,我大叫一声他们就能听到。”
白茗用尖细的指尖扣住他的喉头,“你试试,看是你先喊出声,还是我先把你的喉管掏出来。”
泰迪感受到她冰冷的手指上十分粗糙,完全不像是血肉,倒好像两根铁条。“你、你想怎么样?”
白茗气得笑出声,“我想怎么样?我倒想知道,你想要怎么样。”
“你、你、你这个戴着面具披着假皮的虚伪女人!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茗的怒火忽然熄灭了,她想到了一件更加惊悚的事情:如果连泰迪这种傻子都能发现自己有问题,那风川狭和伊尔米提是不是早已经开始调查她了?他们是不是马上就要把她的真实面目揭发出来了?
泰迪发现她停止了动作,也停止了威胁的语言,不禁开始胡思乱想,进而微微颤抖,“你、你在想什么?”
白茗左右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人跟上来,于是一把将泰迪干瘦的身体扛在肩上,还用一只手掌堵住他的嘴,朝着面前深不见底的幽涧纵身而下。
泰迪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瞬间就吓尿了,忍不住放声尖叫,但是吼声全被手掌堵住。白茗坠落着经过一块凸出的冰岩,侧身一脚踢中,将自己连带着泰迪带向反方向,撞击在冰壁上,又滑溜溜地下坠了一段,白茗摸到了另一处凸起,是一块较小的冰锥,她攀住了将自己凌空荡了一圈,最后十米直直地坠落下去,砸碎了一圈表层的冰。
看见她没事一样站起来,泰迪已经吓傻了,一被放开,他就用两手支撑着向后方挪动,“别过来!你是什么?”
白茗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裳,把飞溅进来的一些碎片冰粒都甩掉,她幽幽地笑起来,“我需要一个地方,能跟你好好谈谈,不能被别人看见。”
泰迪一脸懵逼,“为什么?”
“你猜对了,我不是什么南方的流民,我来自帝都。”
“……啊?”泰迪的眼珠转动着,好像正在艰难地消化她说的信息。身为流民敏锐的求生本能让他马上求饶,“我可以装成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离你远远的,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不。”白茗蹲下来,将手搭在他一侧肩膀,“你不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我不想!别跟我说!”
“我是个第二姓氏,我姓白。”
泰迪傻住了,“是是是……是那个白吗?”
白茗点点头。
“是是是是是……总司令的那个白?”
“对。”
泰迪发出一声走调的哀嚎,“我错了!真的,放了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我要你帮我。”
他收声,恢复成傻眼的模样,“我?我能帮你什么?”
“在你看来,我哪里做得不对劲?我哪里不像是一个南方流民?”
他很想说哪里都不像,但是理智管住了他。泰迪重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其实……其实外表上是看不出来,传说帝都里的小妞都很、很漂亮。不过性格就……”
“性格不像?我看你的脾气和我表现得也差不多。”
泰迪吞了吞唾沫,气虚地说:“南北方流民不太一样,我看过几个南方的,一般都比较温和,穿着比我们干净,感染的皮肤病也少。特别是南方的小妞,她们……”他抬头又审视了一下白茗的心情变化,“她们性格上都跟玛丽梅差不多,胆小温顺,经常……经常以身易物的方式,换一些食物和矿物。”
“呵,你挺委婉啊。”白茗倾斜着靠近,“你想我以身易物,跟你换点什么?”
泰迪疯狂地摇头。
“这点在表演上也已经没戏了,我曾经在伊尔米提和风川狭面前暴打了一个聚居地村民,再装柔弱来不及了。”她烦躁地啧了一声,“难道就没有什么例外吗?南方聚居地肯定也有泼妇吧?”
“当然,但是……她们一般都有你三个捏在一起的块头大……”泰迪又打量了几下她,越发觉得自己以前应该是瞎了,脱掉了破破烂烂布条披风,白茗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干瘦纤细,她分明十分精壮,一身腱子肉。
“外表先放一放,先说说语言,就拿你刚才骂我的那些话来说,告诉我,什么意思?”
泰迪恨不得流出宽面条泪,“那些、不过就是偏僻地区的俚语。”
“我知道,教我一点。”
“教、教你……骂人?”
“教我一点常用的。比如,你刚刚说的……陂西……供合?”
泰迪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字正腔圆地把脏话说出来,他尽量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