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师弟何时见过妖?
同样的,一句“我见过”赚足了其他人的疑惑。
他刚刚说什么?
“怎么可能...”江伥再也无法静下心,真要按照苍晚清的说法来说,又会多了几条线索来。
妖如遭雷击般喃喃说着,片时望向了老妇,此时她的眉间正聚着一道怒气。
“我就知道,大人通天手段竟也漏了马脚。”老媪虽这样说着,确是赤裸裸的嘲意,“我做事向来谨慎,不该是我这漏的破绽。反倒是你因着这个,让我脸伤迟迟不好....你倒不如杀掉我儿和如惜的那晚就连带把我也杀了。跟着你,真是晦气。”
“老不死的,你!”
妖骂完一噎,心想,此时此刻他不占理至极,才叫这个老妇都能站它头上撒泼了。
两人一言一语引得方炯眉心微皱,流露一丝沉思。
凫山镇以来他一直和师兄同住同行,师兄何时见过那只妖?难道是他先前忽略了?
对!定是他什么时候忽略了。
喧闹声的另一处净地,魍楼在心魂深处飞快一捋,他需要尽快找个理由将后一句“我见过妖”彻底坐实。
事实上,他并没有见过妖。
但也绝不是说谎,准确来说,他只感受过它的存在。
从何说起呢?
从妖拿着旗幡一摇一摆走远时,从雨露客栈那晚、从义庄不甚起眼的一霎,他就清晰感受到了同一道妖力的存在。
那只妖,在演戏。
都说狐族千面,皆假面示人,但其实不然,或者说他不亦然。
他只觉得,假面不过是逃避的另一种形式罢了,若一人实力足矣又何惧真面目示人,所以,他毫不在乎此点,苍晚清就是他真面目。
更何况,见她,何须伪装。
他更脆弱的样子她都见过,这又算什么?
伥妖演戏便演罢,他为何要管?可千不该万不该,它不该来王家。
雨夜磅礴,他本有心等着师姐归来,却远远察觉到妖的杀意。他平素最烦如此自作聪明的,以为一切胜券在握实则不过是他人眼中的笼中鸟。
想杀他?那他便费点心神先解决了它。
可妖属实有点运气,他还没动完手,师姐便回来了。
便是杀意已起的他,也只得敛下异样。
苍晚清这个身份虽天赋在身,可此时绝没有能直接感受出一只大妖存在的实力。
考虑此,魍楼燥从中来,只好换一种说法:“那日义庄搜查后,我看外面风和日丽暖光宜人便失了神,余光就不经意在远处瞥见一道影子,影子里的模样大致就是它。可很快,那道影子便不见了,所以我便以为是因为前一晚在客栈受了惊吓没休息好,看走了眼的缘故。”
此情此景下,姜止吟不由恍惚一瞬,将先前她不甚在意看向师弟的一眼联系起来。
原来当时不是她的多想,师弟竟在那时看见了伥妖。
一个恍惚,埋下伏笔,倒真是巧妙。
妖和师弟的话,姜止吟自然选择后者,方想说些什么,便见一旁的方炯全然明白过来,又亢奋反问妖,“就算你不是镇里的前辈又如何,那你倒是解释自己为何去义庄?还有你和那个前辈又是什么关系,若没有关系你又如何将柳娘子他们放在那?”
方炯还要继续问:“还是说,你的妖巢在那里,你在那里纯属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夺命几连问听的江伥心底一窒,它不由得眸瞳极轻的一转,开始怀疑自己。
这....不应该啊。
难道,他们还想诈它?
方炯眉梢微挑,再问:“李小二是不是你杀的?”
姜止吟注意到妖几不可察的一抹不自然,便见老媪打算破罐子破摔,不再跟那妖共谋,“我来说吧。”
“你闭嘴!”话音刚落,妖像是被人吊起脖子,立即止道。
方炯直接一个禁音术赐给它,转而对着老媪道:“你说。”
江伥:“......”
老媪用独能示人的右眼机械般地瞪妖一眼,转而不再隐瞒,直接几句下来交代了李小二死去的原因。
方炯听后一骇,“你当真是残忍至极,竟单单因着从那走过便将人眼挖去,生生叫李小二流血而亡。怪不得当时他身上没有一处伤口,独独只有眼睛....”
姜止吟手指微微一动,她平生最恨草菅人命的妖。
此妖的手里到底系着多少人命?
忽的,雨停了,屋内的妖丹毫无征兆地闪起谲异的粉光,姜止吟心觉不妙疾呼一声“冥视”后,屋内徒然响起一道痛苦□□。
方炯和苍晚清按照她的话,手指立马对立一转,进入了冥视状态。
子夜高天,屋内灵气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