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炯一时感慨伥妖此时还在隐瞒,他活到舞象之年前半生一直居于羲和山,现今总算见识到了厚脸皮是什么样。
当初听妖魔在凫山镇被贴上许多标签他还不解,现在总算是明白一点了,若每个妖都同它这般,也就不能怪镇上人排外了,他们只是潜意识的保护自己。
毕竟,妖魔有通天修为,而人却什么都没有....厌恶从不是平白无故来的。
周密计划杀了一个又一个人,又何其可憎?
方炯五指微蜷,“自以为瞒天过海,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老媪早在一问一答中便被强制默声,她捶捶气罩引出一些动静。
姜止吟明白她大概在想些什么,她多半,疑惑方炯的话。老媪和妖也算有点儿精明在身上,可还是忽略了最普通又最容易暴露的破绽。
她未带斟酌一语点破,“镇里的人不会说谎。”
的确,朝夕相处的人最为了解彼此不过了,消息来的也更可靠。
老媪愣愣呆住,心里似乎叹惋,又默不作声了。
江伥耳聪目明,短短几字的意思算是了然,只是,它目光定定轻扫姜止吟,依旧否认:“他们讨厌妖和魔不假,但我确和你们说的什么前辈无关。”
姜止吟没想到江伥所表现的前后反应没有丝毫破绽,默然下来。
但,她不信它的话。
一旁的老媪脸色一展,原先讶然的神色早已不见换成平静,苍老的声音透着对妖的嗤笑,“我就知道,就凭你...”
就你一个妖,骨子里都是黑的,哪能是人人敬仰的大前辈?
我呸!
江伥怎么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它沉下脸,想杀她的心达到顶峰,但心里的一丝理智及时阻止了它。妖未答她的话,似乎是默认了。
老媪见状笑了笑。
方炯原是站得离姜止吟不远,因为方才妖的否语,默默近了气罩,直盯着看妖。
他眸中惑色,像是在怀疑妖的那句有几分可信度,片时,他垂着眼帘思索片刻,复而目光带着审视看妖:“那李小二呢?那个打更人也是你杀的吧。”
李小二?那是谁?
姜止吟望去时,只见江伥目中极细的两点瞳仁仿佛凝住,看起来很是不理解他说的是何人。
方炯问完,妖立马自然否定。
整个凫山镇目前作案行为最大的就是妖,既然能轻易杀了圣地的人,那么小厮的死它也有一份嫌疑。方炯眉间一凝,他方才也只是诈它一下,可妖依旧稳稳当当站着,连他直白的观察神色都未变换,一切都太自然不过了。
妖扫他一眼,抱臂而道:“原以为你们圣地的人同镇上的人不一样呢,竟也是平口揣测人的货色。”
方炯闻言肃了脸,但他不知道的是,江伥心里在此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圣地的人自恃甚高,把名声看的格外重要。它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有了猜测他们只是在诈它的想法。未有实际证明,再多猜测也只能是猜测,于是它就索性顺水推舟,自然否了下来。
再反将一军,换个噱头批他们随意站在道德最高点审判别人。
这样,便有再多话也不好再说了。
其实,它虽不认得那小厮的名字,可却深记自己杀过一个打更人。它苦心孤诣,用道士的身份和掀起雨露客栈的怪事就是想让这些圣地的人尽早离开,哪想到那晚商谈计划时那厮刚好走到附近。
它性子向来谨慎,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所以,王小二自然是留不得了。
方炯默了声,现在有了妖的话,又退回原地。
魍楼漠然站着,欣赏完了这出大戏。
似是察觉到多出的一抹视线,江伥循着来源正对上久未对上的一丝清逸目光,那目光冷淡而疏离,在它看来,仿若自带冻结的寒光。
对上魍楼的视线,江伥便觉得,他似乎看出些什么了,可还没等它再多想,便见他露出与他周身气质不符的淡笑神色。
他再次侧头看向身旁的冷艳女子,语调缓慢动听。
“师姐,我觉得它在说谎呢。”
江伥那口还没舒完的气,闻言顿时堵在心口。
坏了。
他是不是真看出什么了?
姜止吟轻应一声,顺他话道:“说说看。”
“我总觉得其中古怪,古怪的让人觉得此妖必定有所隐瞒。其一,它没了妖丹非但不怕,反倒安静极了,看起来就像笃定我们迟早会放他离开;其二,我先前注意到,义庄内是没有妖和魔的,既如此,那王家娘子一只花妖又为何能呆在那?最后,恕晚清有一事相瞒,我先前见过此妖。”
“你见过?”
他话音刚落,姜止吟略微一顿,师弟说的前两点倒是同她的看法不谋而合,算是她先前诈红甲侍卫是妖下属的其中原因,只是后一句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