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春愿过完十八生辰时,昌盛帝便下旨让施桉带兵前往西北打仗。
她舍不得阿爹远去,施桉只好让她多抱了会儿。
“你给我好好留在将军府,不许乱跑,听见了没!?”
施春愿乖乖点头:“爹,我保证好好留在将军府,哪都不去,女儿等您归来。”
可惜的是,她再也等不到了。
一个月后,施家被判叛国之罪。
原因是施桉领兵中途变更方向,未来得及支援前方,而入了西北玄都人的陷阱。
施春愿在熟睡之时便被外面的兵器碰撞给吵醒,她刚睁开眼,自己的阁房便被人闯入,是宫里的侍卫,拿着昌盛帝的手谕在她面前念道:“荣昌二十二年,施桉领兵赴西北投敌,至大齐于水生火热之中,今,施家上上下下皆判死罪,即刻打入天牢,永不见天日!”
施春愿还没反应过来是何事,她便被人扣住手腕硬生生的带走。随后,侍卫放了一把火,火势蔓延,将整个将军府吞没。
陪伴了她多年的侍女茴辛,便在这场大火中丧命。
许多百姓一听是将军府被抄家,纷纷裹上衣服出来看热闹。
有的人说:“施大将军半辈子都在护大齐边境安全,没理由在这个关键点投敌叛国,我是万万不愿相信!”
“人都不抓回来问一问,又怎知事情的经过?如今这样一把大火将将军府烧尽,实属有错啊!”
议论声不断,施春愿被蒙着黑布坐上了昏暗的马车。
谢清晏得知这个消息后已是翌日清晨。
他快马加鞭的赶往宫内,途中经过将军府忍不住看了一眼,大火止住,昔日的将军府只剩下一具残壳。
少年心里祈求着施家千万别有事,她还没有等到他上门娶妻呢。
谢清晏抵达宫门前,皇家禁军却把他拦住。
“昌盛帝有旨,闲杂人一律不得入宫。”
谢清晏拿出自己的玉牌,语气焦急道:“宣安侯府,谢清晏。”
禁军们相视一笑,长矛仍是立在他面前没有变化。
禁军们也依旧是那句话。
没理由啊,谢清晏对昌盛帝不算有十足的了解,但起码有七分懂他,昌盛帝做事从来不冲动,施桉是军用重臣,是昌盛帝的得力助手,昌盛帝不可能自断肩膀。
再说了,平日里他若是想进皇宫大可以随随便便的拿着玉牌进出,为何今日又多了这么多禁军驻守。
谢清晏抬眼望向萧寂的皇宫内,总觉得不太对劲。
这也都好半天了,连齐昀一个影子也没看见,实在是太奇怪了。
谢清晏的心凉了半分,他进不去也不敢擅闯。
施春愿被无情的扔入牢中,她不喊也不闹,只是冷静下来思考。
她无条件的信任她爹不是叛党,施桉是良臣亦是她的父亲,他总是会以大局为重,绝不是眼光狭隘之人。莫名被安上的罪名来得蹊跷。
侍卫们三天才给她一口饭吃,也只是粥水,她的脸庞明显的受了一圈。
施春愿的眼睛一直被黑布蒙住,她看不见任何事物,只能靠耳朵来分辨声音。
没过几天,施桉也被人抓了回来,施春愿闻到一股极强的血腥味,她还未开口,施桉便嘶哑着声音说:“女儿,爹对不起你。”
这是什么话。
施桉帮她取下黑布,施春愿睁开眼睛,牢中一片昏暗,与蒙着眼睛没什么区别。唯一有光亮的地方便是前面那扇小的窗户,能隐隐约约的折射点日光进来。
“爹,究竟发生何事了?我们是不是被有心之人陷害了?”施春愿追问。
施桉苦苦一笑:“君要臣死,臣必定死。途中我收到了一份盖有皇帝玉玺的密信,说是让我先去南边抵御西北玄都人的绕道侵入。我榆木脑袋,当时没想那么多就直接领了一半的将士前去。谁知,那却是有心之人精心策划好的一个局,好让我跳入蛇洞被乱蛇咬死。我杀的一个不留,皇家派的禁军又及时赶到,我无缘无故的指责叛国投敌,杀人迷惑军心。”他的声音嘶哑着,“真是可笑啊,真是可笑啊!”
施春愿听完后,手中捏着的稻草也被她硬生生的皱成一团。
“爹,为什么不解释?!我们施家一生清白,难道就这样含冤死去吗?”
施春愿隐隐约约透过黑布看见施桉在昏暗中摇摇头。
“许多无力的解释在帝王面前都是无用的。帝王既判你死罪,你就必须得承受。”
施春愿诧异的听着这番话,只觉得她爹已经不想再做更多的挣扎,可是一个人的思想不能如此迷茫。
“爹,我们没有错,没有错又为何要去承受那些我们本不该承受的事情?”
施桉自然是懂女儿内心想法,可她经常逍遥在外,对于朝廷之事一概不知,到底是不懂其中的缘由。
他简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