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
他心口一凉,霎时口吐鲜血。他的双眼变得猩红,仍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思绪混乱,他闭上双眼,直直的倒了下去。
热意涌上他的额头,谢清晏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那个梦,太压抑了。
江知喻拿热毛巾的手被吓停在半空中。
“你终于醒了,你已经睡了十日有余,刚刚还在做噩梦。”江知喻看着他额间的冷汗说道。
谢清晏的视线清晰,可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坑坑洼洼,是光滑平整的。
江知喻把热毛巾放在他手中并好奇问道:“你方才一直在重复说一句话。我来找你了。你去找谁?”
那个梦真实又可怕,他全是冰冷,眼里无光。
他会去找谁?那个面容模糊的女子吗?可他根本看不清她是谁。
谢清晏下榻,随意道:“你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
在江知喻悉心照料下,谢清晏的精神和力气都恢复的很快。
这十日内,军营乱成一片。众人知道小侯爷醒来后,士气又更上一层。
浮云遮敝,冷风呼啸而来,远处传来绵延的号角声。
谢清晏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施桉。
叩门进去时,施桉正好包扎完手臂上的伤。
谢清晏顺手给他倒了杯温水,并问道:“我昏睡过去的十日内,大齐西北边境如何了?”
施桉紧皱眉头,脸色极差。
他长话短说:“军营内还是混入了细作,河流被西北玄都人投药物,导致我方百人得病。他们便连夜趁机攻下了六座城池。”他顿了顿,“不过前夜他们人员伤亡惨重,这几日应该不会再有攻打。”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少年姿容挺拔,头发半披半束。他不紧不慢的道:“西北玄都人已攻下我大齐边境一半的城池,这野心很大。他们或许会趁着士气旺盛继续攻打。他们能想到的我们自然也能想到。”
“小侯爷考虑的是周全,但如今我们两边的人手都暂不够充裕。想要在短时间内快速夺回失去的城池恐怕难上加难。”施桉道。
“难?”谢清晏稍稍扬唇,“我的字典中可没有这一个字。”
施桉看了他一盏茶的功夫,年轻人还是要沉稳些才好。
“有时候人多不一定能取胜,这种看起来表面上的功夫上不了台面。”谢清晏这话说的含糊,就连驰骋多年沙场,看透算计与人心的施桉也怔愣了一会。
这本不是谢清晏所熟悉的领域。
“等着吧,我们不会输的。”少年起身,将手负在身后,一脸平静的离开。
营帐内,只剩下施桉一人在细细琢磨着他方才的那句话。
过了几秒,他弯起嘴角。
原来如此。
算了,年轻人还是心高气傲些吧。
谢清晏掀帘走出营帐,迎面便看见了一位黑色束装的俊俏少年。
裴景连忙拱手作礼:“见过小侯爷。”
谢清晏见过他一次。
在刀剑快意的比赛上,他从高处往下看,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里的他。他的五官立体,浑身上下都有股威风凛凛的气息。因为高,所以耀眼。
只不过当时他的眼睛定定的看向前方,最后带着笑意离开。
谢清晏朝他颔首,表示回应。
“裴景,我整一袋饴糖都不见了。”黎白嫣从远处提着裙摆跑过来。
裴景闻声侧头,便见少女宛如雪中一点红,俏皮可爱。他的心一沉,没好气道:“谁允许你在军营里大喊大叫?”他的双眼狭长,看人时颇有些凌厉。
黎白嫣圆圆的眼珠子转了几圈,小声低语道:“裴景,我整一袋饴糖都不见了。”
谢清晏看着这一幕也不好停留,他抬脚慢慢离去。
裴景瞥了她一眼:“你的饴糖不见了找我干什么?”
黎白嫣看着他,手却特别不老实。她攥住裴景黑色的衣角,求情道:“你今日下午去街上采粮时,顺便帮我带一袋回来好不好。”
少年很快答道:“不好。”
黎白嫣撒手:“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裴景冷冰冰道。“不同你多说了,我还要去找施大将军汇报边境情况。”话毕,他转身离去。
他刚走几步就听见她问:“真的不能买吗?”
裴景深吸一口气:“不能。”
他狠下心,不再回头看她。
他想,哭鼻子了最好,讨厌他更好。
结果走到营帐时,他忍不住侧头一看。
黎白嫣踢着脚下的白雪,神色平淡,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恶劣的态度。她没看他,自顾自的在那玩。
裴景心累。
一个娇娇的姑娘非要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