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齐昀才从繁忙的事中抽出空带谢清晏和施春愿进宫。
如今昌盛帝昏迷不醒,若是事情传出,恐怕整个大齐都要乱套了。而西北玄都也会抓住新帝未登基的时候攻打大齐,他们的目的是想一并吞掉。
景元殿内,侍女一见是太子殿下来了便都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
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幕帘,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阁床边悬着水纹帐,帐上遍绣海棠花。
而榻上的人,胸膛平缓起伏,眼睛却久久不睁开。
“父皇,儿臣来了。儿臣还带了爱戴您的子民,宣安候府谢小侯爷,他最是讨你喜欢。还有施大将军的女儿也来了。”齐昀跪地说道。
殿内缭绕着些许烟雾,烟雾无色无味,但谢清晏吸了几口便觉得有些胸闷。
谢清晏用手捂着口鼻,眉头紧皱道:“阿昀,景元殿内为何有这么多烟雾?”
齐昀说道:“这些烟雾是间接料理父皇的身子的。父皇上一年便开始有些头疼,大夫说这些烟雾能让人神清气爽些,所以每个月会有七天来熏烟。而今日恰好是这个月的第一天。”
“神清气爽?”谢清晏疑惑。
施春愿也发现这些烟雾有些不对劲。她用手捂住口鼻去到释放烟雾的熏烟盅看了看,走进一嗅才能闻出有股药味。
她直呛了几声。
“我记得圣上是上一年风寒之后才开始头疼的。”谢清晏说起了关键。
施春愿因为当时不在场,所以只能靠谢清晏的口述来猜上一年发生了什么。
“圣上风寒之后,身体就开始变差了。你们不觉得从前生龙活虎的人在某一刻变得软弱无比很奇怪吗?”
齐昀道:“是很奇怪。父皇的身体一个月比一个月差,现在不管喝什么药都无解。”
“一个月。”谢清晏勾唇一笑。他看向那熏烟盅,联想到某一个人。齐昀也随着他的视线一同看去。两个人从小就玩在一起,谢清晏能想到的齐昀自然也能猜到。
“那熏烟盅。”两人都同时说了出口。
“你还记得上一年年底帮圣上看病的大夫吗?谢清晏问道。
齐昀道:“有印象。我记得他每个月都会帮圣上看一次诊,不过在今年七月他便没有再来了。父皇曾派人去找寻过他,可找了很久都没有他的踪迹。”
“每个月只有他一人来帮圣上看诊吗?”
齐昀点头。
“那他七月过后就没有来过,八九月的诊谁来看?”施春愿开口问道。
“宫里有大夫会过来开药方,我与怀渊也会经常来看。这两个月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很少与父皇亲近的怀渊总会在景元殿中留到很晚才走,这段时间,他很频繁的去看父皇,他说父皇有一次睁开过眼,不过很快又睡过去了。”
谢清晏在生辰宴上本就对贤王那一抹笑抱有疑惑,现在再联系上齐昀的说法,这齐怀渊确实是有些古怪。
“怀渊啊,我总是看不透他。”齐昀叹道。
谢清晏又看向那熏烟盅。这熏烟盅就高架于床榻前,半时辰内散发的烟雾能缭绕整个景元殿。
“把这熏烟盅拿出去吧。”谢清晏说道。
三人退出景元殿后才觉得能透一口气出来。
“这烟雾的药味太过浓郁了,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施春愿憋的脸都红了。
他们都不懂医术,为了揭开这药是什么,齐昀特意找来了宫里的大夫鉴定一番。
大夫打开盅盖,用镊子夹出里面的残渣。大夫还是头一次见能用药物熏烟。他拿去鼻前闻了闻,然后双眉皱紧。
大夫怕自己想错了,后面又用银针探了探。
他再次向三人确定,“这真是从圣上的房里拿出来的吗?”
三人点头。
“这药是在江湖上一种稀有的毒草,若是长期吸入肺腑,会让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到最后死亡。而且这烟雾,起初吸是有些头晕,可慢慢的就会刺激到神经开始免疫。”大夫说道。
鉴定完后,大夫便走了。
齐昀一脸愕然。他身为太子,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这么久的时间,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个毒草的存在。
昌盛帝龙体越来越差的原因就是吸入了这些烟雾足足大半年导致的。
如果时间倒流那该多好,那时他一定会及时发现挽回,而不是等到现在知道真相后才懊悔。
这件事,像一块巨石,重重压在齐昀身上。
这个熏烟盅,谢清晏已经可以解释到它的来龙去脉。
“上一年圣上风寒后,便有些头疼。而在那个时候,其实想操控整个大局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我倒是觉得每个月来看诊的大夫是来为这个熏烟盅加量的。为何我们不易察觉,那是因为我们停留在景元殿的时长很短。而景元殿是圣上日常居住的地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