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离去,殿中略轻松了些,三人说着小话,有几分自在。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宫女上前通传,太子殿下前来请安。
三公主笑吟吟握住魏怜手,对皇后道:“皇兄来母后这儿定然是思念所致,我便不在母后和皇兄之间做显眼的了。”
太子身份敏感,魏怜不方便与他同处一室,三公主自是知道。
皇后嗔三公主:“就你嘴贫!你们去玩吧。”
思及太子,皇后脸上的笑容渐渐落下,眉头微蹙,聚着散不去的忧愁。
皇后膝下仅太子和三公主两个孩子。
太子自幼体弱,他为长为嫡身上的担子难轻省。
其实,三公主上头还有个嫡亲的兄长,二皇子半岁便夭了,至于根底逃不开吃人的皇宫。
三公主是皇后生的最后一个孩子,生三公主时她伤了身子再难有孕。三公主倒是健康,可惜为女子。
太子是她唯一的皇儿。
太子下面的皇子不少,四皇子、五皇子更是已经成年。四皇子为贵妃所生,近两年风头正盛,声望已近太子。
说到底,皇后愁太子的身体,也怕太子斗不过四皇子……
魏怜抬眸望了皇后一眼,福身告退。
太子一身金纹白袍立于门前,金色绣纹华丽却不压太子的俊秀容貌,即便身形略纤透着几分病态,周身气势半点不弱。
魏怜同三公主先一步出了门,太子微微点头示意,错身而过。
一股药苦之味久久不散,魏怜闻着叹息一声。
三公主的手收紧几分,魏怜侧头看她。
“皇兄看着又瘦了。”她说。
魏怜安慰道:“良医一直在寻,在此之前仔细将养着,没问题的。”
“但愿吧。”三公主眼帘微垂,“因着身体,皇兄的正妃位子至今空悬,怕是要等到和他们一起。”
虽是太子后院的事,魏怜还是多问了句:“可有人选?”
三公主摇摇头。
太子实力没问题,身体问题是最让人担心的,下面的人大多在观望,谁也不敢落了棋。
“非官家贵女不可吗?”说着,魏怜附到三公主耳边低语一句。
三公主顿时眸子一亮:“是这么个理!”
魏怜唇角微勾:“腊日宴可还久着呢。听闻宫中近来有奇花,公主可否带臣女欣赏一二?”
“那花确实好看。”
三公主挽着魏怜奔御花园而去。
——
魏怜在别院过得平平常常,日子清闲。魏府是过得十分热闹,成了满京城的饭后谈资。
先前赎的妓子落了胎,经过贾二娘一通折腾,在魏仁道的默许中,那妓子再一次被送回了勾栏院当中。
在魏仁道眼中,女子其实不甚重要。
魏怜饮了口果子茶,问:“她能咽下这口气?”
送回去就结束了?魏怜不信。
吴妈妈轻笑:“她心气儿那么高,定然是咽不下的。”
“从前总听他夸贾二娘温柔小意,得他的心。”魏怜哂笑,“这般闹着,温柔不见啊。”
“魏府不缺温柔小意的人。”吴妈妈抬手把魏怜腿上的棉毯边角内掖,顺手拍拍压实,“天气越发凉了,姑娘仔细些。”
话音未落,吴妈妈起身走到窗边,把窜风的窗户合上了些。
明琴与明书一道进了屋子,手里各自端着碟子,是刚出炉的糕点,还在冒着热气。
明琴一边将糕点放到魏怜手边,一边说:“姑娘未出门可能是不知道,魏昭一直不见好,魏府准备纳妾冲喜呢。”
这话听得一屋子人忍不住发笑。
魏怜微掩唇:“纳妾算哪门子冲喜?”
明书口快:“自古以来头一回听说。”
“冲没冲到喜老奴不清楚,只是这贾二娘据说是气得不轻。”吴妈妈说,“本来魏昭得急疾后,魏府的姨娘复宠,随后就闹出妓子的事儿,几件事一起压得贾二娘脾气不顺。还要纳妾,这下子更是闹得停不下来。”
你魏怜眼睛眯了下,神情莫名,语气带着疑惑:“他可不是纳妾会与人商量的人啊……”
从来都是先斩后奏,贾二娘成了魏夫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明琴给见底的果子茶续上,似是想到了什么:“姑娘要不要听一个还算有趣的事儿?”
“你说。”
“云和县有个贪色的老爷,三五不时要换个新鲜,他的夫人是有厉害手腕的,为着妾室不动她的地位,妾室都是她捏着命契帮那位老爷纳进家门的。”明琴道。
魏怜挑眉:“她身边有那么一位,虽不是拿着命契,但是却是她以为能拿捏住的。”
明书随添了一句:“婢子去药铺买药,碰着过她的妹妹,抓的药不像是给魏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