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珠白了脸,她不明白,往日大家都对魏怜有怨气,今日是怎么了?
“说好听了那叫续弦,说难听了,叫外室抬位。”三公主身着绛红色暗绣裙装,款款而来。
“见过公主。”众人福身行礼。
“续弦带来的不知生父的玩意儿,嫡姐你都不配唤一声。”三公主懒得瞥她,“你也配挤兑怜怜?脸大如饼,不做无本生意可惜了。”
寿安对三公主讨好地笑:“如今魏府的女眷,是收不到邀请帖子的,魏怜是例外。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无邀前来,是不行的。侍卫,送贾姑娘出府。”
三言两语间,寿安甚至剥了魏明珠格外看重的姓氏,不愿唤她魏二娘子。
魏明珠想不通哪里出了岔子,却是怕了,她不能出去,绝对不能。她寄希望于魏怜,哀求:“嫡姐!魏大娘子!”
她在赌,魏怜还在意魏府的面子。
让她失望了,魏怜丝毫不在意。
被狼狈请出郡主府,魏明珠眸子里染上怨毒:“魏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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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怜问三公主:“你怎么来了?”
“无聊来转转,没想到你在这儿。”三公主惆怅,“两回都没请到你,还是关系淡了……”
魏怜轻轻拍了三公主手背一下。
三公主愁:“耐心都没了,唉!”
“想怎么着?”魏怜太懂三公主的伎俩了。
三公主附在魏怜耳边,用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儿,道:“茶楼的账簿,麻烦怜怜。”
魏怜抚额,瞪她,仿佛在说:请账房先生做什么用?
魏怜点头应了。
三公主到来,使得寿安郡主退下主位,做了陪衬,众人拘谨起来,小心言语。
无趣极了。
白铃儿一如既往地活泼,“头一回没和她们对骂,表姊回家教教我你的功夫。”
“?”
魏怜不解。
“就咔咔咔让人无言以对的本事!”
魏怜轻笑:“我不行,想学的话,你便多随舅舅学习,舅舅可是舌灿莲花的。”
白铃儿狐疑:“坦白交代,你收红封了吗?”
总是替老爹爹讲话,白铃儿很怀疑。
“你看,想学,你偏不信我给你找到更好的夫子。”
“考虑考虑,容我考虑考虑。”
赏花会歇晌时分,魏怜便累了。先行辞别,倒是没人说什么。
谁敢呐?
大佛还坐在主位呢,皇帝最爱的公主。
白铃儿随魏怜一起走。
魏怜撑着发涨的头,闭眼待明琴按摩缓解,“以后还是你自个儿去叭,再来两回,我非得散架了不成。”
白铃儿连忙应声。
望着魏怜愈发苍白的脸颊,白铃儿心里自责,怪她任性了。
“表姊,你身体真的好了吗?”
“天生弱症,哪是那么容易的,不过近来身子强健了些。”魏怜解释,“快要换季了,我怕是要按惯例病上一病,与你无关,少操些心。”
白铃儿担心:“祖母那有位能医,回家我替你同祖母要人。”
“用不着如此,阿奶的人还是留着照顾阿奶吧。”魏怜拒绝。
“左右你常歇在祖母那儿,近些日子就留下,好好调养身体。”
白铃儿说的不无道理。
她向来说风就是雨,回了白府,风风火火先一步跑到老太太跟前去了。
魏怜到的时候,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犹不放心。
“阿奶,铃儿惯会夸张,我没事。”
老太太蹙眉:“怜怜乖点,仔细在我身边将养着,莫要遭了生病的罪。”
“都听阿奶的。”
恰时,吴妈妈端汤药进来:“姑娘,到时辰喝药了。”
老太太更心疼了,她家乖乖,出生就泡药罐子,一路没断过,吃苦太多!
正赶这点子上,魏府来人送话,让魏怜回去。
魏怜眼帘耷拉下来,不知这次魏明珠又是如何转述的呢,听传话的内容,魏父应当觉得他知书达理的女儿魏明珠受了罪,野了心的魏怜丢了魏府脸面。
白铃儿不服气,同老太太复述今日情形。
老太太拐杖杵得震天响,显然是气到了:“不去!”
送话的丫鬟吓得瑟缩,不敢吱声。
有外祖母压着,魏父掀不起浪花。
老太太怜惜地摸着魏怜的脸庞,平了气息,叹了句:“都是孽啊……”
白三娘喜欢上魏父是孽,白家认为白三娘气运不好是孽,魏父装得忠厚老实是孽,魏家老爷和老夫人仙逝过早是孽,魏父续弦生了幼子更是孽!
根源是当年的一见钟情,如若没有,后面种种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