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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家家宅(1 / 3)

#37#

京都,皇城。

“人到桐庐了?”

空旷的大殿,年轻的帝王眉目舒朗,眼帘低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案上的宣纸,边问边执笔在宣纸上勾画着远山的轮廓。

“回陛下,太子昨儿夜里到的桐庐。”张友德规矩地候在一旁,听皇帝问话,立刻垂首答道。

“慢了。”帝王手中的笔一停,抬眼往窗外看了一眼,“上次南下浙州,半月的路程他也就走了七日。此次去的桐庐比浙州还近了些,竟花了这么久,真的是怠懒了!”

在大齐的疆域舆图上,桐庐在浙州的北向,人从北向南而来,自是先经过桐庐,才能到浙州府。所以说,京都至桐庐,比之京都至浙州府要近上些。

至于桐庐县到浙州府,这两地之间的远近,若是乘船顺风,也就是两盏茶不到的功夫,若是骑马,约一个时辰。

和京都到浙州的两千余里来说,一个时辰的远近实在无可计较。况且太子身上有伤,骑行不便,加之又遇津州卫封港,乘船不得,如此情况,仅用十日抵达桐庐,已是神速。

“陛下宽仁。”张友德观察着皇帝的脸色,斟酌了下,接话道,“太子此行是慢了些,不过人总归是安全抵达桐庐,陛下可以放心了。”

听到“安全”二字,皇帝的脸色陡然一沉:“在津州卫追杀太子的那帮人什么背景?何人指派?查出来没?”

“回陛下,那帮人身法诡谲。自出了津州卫,锦衣卫就……就失去了他们的行踪。”说着,张友德躬身退了几步,跪地请罪,“是奴才办事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听着说着请罪的话,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方才停下的笔,这会儿又动了起来。

殿中静寂下来,张友德跪在地上,可闻得自己心跳声和呼吸声。

良久,皇帝开口,温声喊他:“友德啊。”

张友德忙答:“奴才在!”

皇帝:“最近朕听到不少关于锦衣卫的事儿,要不要朕一件件细说给你听听。”

闻听此言,张友德额角冒汗:“奴才惶恐。”

有齐一朝,锦衣卫是多所朝臣心中的噩梦。据说,朝中大小官员在家如厕的次数,皇帝都知道,真是细思极恐。

齐朝开国之初,太祖在位之时,锦衣卫的职责有三。其一,守卫值宿;其二,侦察与逮捕;其三,典诏狱。如此,锦衣卫便成了独立于三法司之外,能够掌刑狱,有巡察缉捕之权的部门。

齐朝初年,几桩震天的谋逆大案,便是出自锦衣卫之手。

待太祖晚年,察锦衣卫滥用职权,依势作宠,遽下诏焚毁锦衣卫刑具,废除了刑狱之权。

这样做倒不是良心发现,或是为自己积些善德,只因锦衣卫权势过大,他担心自己疼爱的孙儿登基后无法控制,才削弱了锦衣卫职权。

及至成祖从封地以朝无正臣,内有奸逆,举兵诛讨,以清君侧之恶之名勤王,后被诸臣拥立为王。成祖即位之后,不仅恢复锦衣卫此前权力,还有所加强。

往后百年间的数位帝王在位期间因宠信宦官,宦官权势作大,锦衣卫开始依附东厂而存。

再往后五十年,锦衣卫指挥使与齐世宗乃至交好友,更有救命之恩,故世宗在位期间,锦衣卫权力达至巅峰,卫权超过厂权,东厂低头俯首。

待世宗崩,新一任锦衣卫指挥使行事平平,严守规矩,至此之后卫权低于厂权,及至今日,张友德不仅是东厂的提督,手里还掌着锦衣卫的权。锦衣卫的日常行事,皆由他从中调度。

若说卫权之盛,在于世宗。

那厂权之盛,便是当下。

可再如日中天的权力,也都是眼前这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年轻帝王给的。

生杀予夺,不过是帝王的一句话罢了。

“是奴才御下不严,这才让下面的人钻了空子!”张友德重重磕了一个头,谨慎回答,“还请陛下给奴才一些时间,让奴才揪出那些不安分的人。到时奴才向陛下请罪,请陛下重责!”

“嗯。”

皇帝听了一耳,应了一声,算是允了张友德提出的解决方案。

得了这一字,张友德胸口提着的一口气还不敢松下来。他在这位帝王身边伺候了近二十年,自是知道这位年轻的帝王只是看上去面善好欺,实则不然。

这位皇帝,心思深沉得很呐!

皇帝手上的画笔一直未停,殿中约莫又安静了一盏茶的功夫,皇帝勾画完最后一笔,搁笔、吹墨、取镇纸、举画欣赏。

他兀自欣赏半响,忽觉一人赏画稍显无聊,遂转头望向张友德的后脑:“行了。起身吧!来看看朕的新作!画得如何?”

此话一出,张友德那心才算是放下了。

他抬头看画,入目便是那画上的一棵松,松树挺拔,遗世独立。目光再飘向画的上端,即见浮云缭绕,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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