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迁子走后,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重虞看着布满了花瓣的软塌,心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初我会输给他了。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的命都可以算计上,也难怪他……从未输过。”
汤小牙看着他,眼巴巴地望着他,“涂山氏时代到现在,沧海桑田,肯定什么痕迹都没有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魔界吧?”
重虞望着她满脸希冀,眼中有光。
那光芒,甚至比太阳还让他觉得温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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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千鹤烬一边管理镜国朝堂,一边照顾忘忧,一来二去,日子也过得无比充实。
下了朝,千鹤烬挥退身后的随从,走到她身旁。
忘忧一抬眼,见是他,微微一笑。
“用膳了吗?”他朝服未脱,随着她坐在草地上。
忘忧卷着青草,指尖染上了绿色的青草汁,“吃了,药也吃了。”
对坐无话,千鹤烬想找些话题。
可忽然间,觉得自己像个拘谨无知的孩童。
最后还是她打破了沉默,“虽然镜国受了重创,但好在有你在也转危为安了。现在天下太平,你终于完成了心愿,没有辜负父君的期望。”
他垂眸一笑,“我的愿望,从来不是这样。”
“天下归镜,绝云间也成了镜的国师府,守护着万里江山,你还想要什么?”
“一庐,一月,一酒,与你。”他看向不远处的一株巨大的合欢树,“相濡以沫,怜我怜卿,若得此愿,江山可换。”
“……”
他转头看向一旁忧思甚多的忘忧,粲然一笑,“阿月,我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没那么伟大,众生刍狗,所求甚多,偏偏我心眼小,只要你。你若愿陪在我身旁,刀山火海我也甘之如饴,若你不愿,我也决不强留……”他叹了口气,口中大度,眉宇间隐隐有些追悔不甘,“我的诺言,一直是算数的……”
“我,千鹤烬,今日在此立誓:我愿意成为她的守护神,做她手中武器,奉献我的全部力量!守她万世安宁无伤,无论生死,爱她所爱,念她所念,至死不渝……”
儿时的誓言依旧言犹在耳。
忘忧轻轻叹了一口气,“烬……这些年来,辛苦你了。父君给你下情蛊,我又给你找了这么多麻烦……说到底,我真应该谢谢你。”
“你应该恨我,阿月……”
忘忧下意识看向他,却见他目不斜视,再暖的光也点不亮他眼中的水雾,“你九岁那年的确是我父王下令狼族追杀你的……他们想让我死心。因为在他们眼里,你是我与漠北狼王位之间唯一的阻碍。他们认为只有除了你,我才会回去……”
听到这番话,忘忧暗自震惊,但却很快平息下来,嘴角微微勾起,坦然道,“没事儿,如果不是我父君给你种下情蛊,你又怎么会为了我不顾一切……说到底,都是因果罢了。”
“阿月!”千鹤烬满眼心痛,捏着她的肩让她正视自己,“你又怎知没有情蛊的我不会为你死心塌地!”
忘忧轻轻挣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也明白你的心。可我也明白……站在我的立场穆北灵罪无可赦,但她是爱你的,站在她的角度,她没有错。”
“阿月!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千鹤烬急了,风度全无。
“我看到了穆北灵对你的深情,星华殿外,我的确有些多余。”忘忧红了眼眶,“千鹤烬,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那般爱我,为什么在我遭受痛苦的时候你却一直站在一旁看戏。”她凄凉一笑,复述着他们初见时他说的话:“我是镜国少司命,阎小狼。”
千鹤烬瞬间明白了落欢的用意,也明白其实那些日子在皇宫游荡的小橘猫一直是他的阿月。
“那是落欢的计!”千鹤烬忙着解释,却越描越黑,“阿月,你相信我!”
想起落欢,一股无助的孤独感油然而生,仿佛这空旷的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一人。
忘忧不想与他继续争辩,别开身子,泪如雨下,“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之前的感情,我对你的好,我对你的笑,都是因为我中了你的蛊毒!你会怎么想!”
千鹤烬看着她,“我身上是有情蛊,可我不是傻子。我不急着与你相认,是因为我想让你看清楚:你爱的,是与你有一纸婚约的镜国君主千鹤烬;还是我!”
他比她高太多了,像一块乌云遮在头顶,让她喘不过气。
“我也是人啊……我的心也是有血有肉,我也渴望我爱的人能爱我。”千鹤烬皱着眉,眸光流转,做着最后的挣扎,“阿月,你问问自己,镜国战乱的那些日子,你心中最放不下的是谁?繁花落尽时,你真的一滴泪都没有流吗?你说过,等我凯旋归来,你愿意考虑是否与我成亲,可我回来时却只看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