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浔殊没有去管自己周围的境况,他只是拿着花,径直向云洛走去。
他把自己手中的花递给云洛:“姐姐,你看,好看的。”
“嗯,确实很好看。” 云洛接过时浔殊递来的花,揉了揉他的头,看着手中那团花瓣细长,叠簇在一起的淡粉色花,同时不动声色地遮挡时浔殊的身形,云洛何其敏锐,自然是注意到了周围那些隐晦的视线。
“姐姐,这朵花味道好香。”见云洛仔细瞧着那朵淡粉色的花,时浔殊凑上前去,吸了吸鼻子,说道。
“嗯?阿时你说什么,它很香吗?”云洛听见时浔殊的问询,看向手中的花,凑近细闻,很奇怪的是,云洛并没有闻见这朵花有什么味道,硬要说的话,只有一种糜烂的香气,只是淡淡的,趋近于无。
“是啊,很好闻呢。”时浔殊又凑近了一些,眼睛有些迷蒙。
云洛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找了个借口把花收起来,往四周看了看。
不知何时,表演结束,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没有那般热闹,娇俏女子招呼着刚才表演的大汉,瞅着篮子里的赏钱咯咯直笑,大汉用汗巾慢吞吞地擦着头上的汗,显得有些温吞,两人凑在一起收拾东西,说着悄悄话。
四周喧闹又寂静。
云洛心中的异样感更加强烈,悄悄牵起时浔殊的手,攥紧了些,可是仔细看去,又不知那种违和感从何而起,只能作罢。
时浔殊被云洛乖乖地牵着,知道姐姐这是发现了异常,放下心来,刚才还迷蒙的眼睛此时一片清明。
是夜,云洛和时浔殊找了一家客栈投宿,照样是一间房,时浔殊睡在里间,云洛守在外间,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两位当事人表示这样的安排完全没问题,尤其是云洛刚刚察觉出了这城镇的异样,挨得近些,总是好的。
“姐姐,好梦。”床上的时浔殊睁着还有些迷蒙的眼睛,打了个哈欠,眼角微红。
“嗯,好梦。”云洛轻声应道,转头看见桌子上放着的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颜色好像深了一些,云洛轻皱眉头,挥手把它收进了储物袋。
一夜无梦,两人都睡得极好,少有的,连云洛都有些懈怠,当她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暗中提高警惕: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样松懈总觉得有些不对,想起存放在储物袋里的花朵,云洛有些不安。
早上,时浔殊说想吃些暖和的,拉着云洛寻了据说是本城最大的一家食肆,因着正是早上吃饭的时候,店中人很多,许多客人在店里的大堂用膳,唠着家常,店小二们间杂期间,来来往往,时不时吆喝上一声,传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鼻。
云洛和时浔殊被迎面来的店小二引着向一张空桌子走去,坐下来之后,云洛点了几屉蟹黄小笼包,外加两碗馄饨,小二确认了云洛两人的需求,便到后厨去了。
云洛和时浔殊两人正等着饭来,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张桌子上传来的哄笑。
“听说啊,刘府家的大公子近日回来了。”
“是吗,可是原来不是有人说刘家的大公子死了吗。”
“呸呸呸,你说谁死了,人家那是个把个月前出去采买闯荡了,别动不动就咒人死的。”
“真的?”
“那还有假 ,我有一个妹子就是在刘府做工的,她亲口说的。”
“是吗,可我记得 ……”
“欸,别你记得了,估计啊,是你记混了,刘府死的那是刘家大公子的娘子,人家大公子本人可是好好的。”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混了,那刘家大公子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刘,刘……”
“刘子钦,那原来可是一个大善人哩,老好了,老李,你这是咋啦,连这都忘了,那刘公子原来可还在你家买了好多酒呢,这你都不记得,老糊涂了吧。”
“是啊,老李,老啦,脑子不中用啦?”周围的人一片打趣,哄笑道。
“是吗,估计还真是老了,都记不住事了。”被称作老李的人也不恼,随着众人调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边,云洛暗暗记下“刘府”,并在那位“老李”身上施了一个追踪的术法。
术法成功的波动传来,云洛收回视线,她看着面前低头吃着馄饨的时浔殊,想到刚才众人口中的刘家大少爷和夫人,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些头绪。
饭毕,云洛付给小二银钱的时候,问:“小二,你知道刘府在哪儿吗?”
店小二看了看云洛,说:“知道啊,刘家嘛,城中值得问的也就那么一个刘家了,城东那边最显眼的那家宅子就是他家,可气派了。”
“嗯,我知道了,麻烦了。”云洛点点头,笑着应和,拉着时浔殊离去。
裕璜城内东边,刘府,云洛带着时浔殊按照店小二的话寻来,果然,一眼就看见了刘府,只见面前的宅院朱门高墙,门前两座石狮子庄严肃穆,门正中间挂一牌子,以金边镶嵌,上书“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