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很轻,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了。
“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至少等到了花开。”
铃兰花盛开,她死在了16岁,脑癌晚期。
那天离她的17岁生日只隔一天。
他彻底甩开她了。
不会再有个傻傻的小姑娘跟在他身后喊他“小木头”了。
陈木惟替她过完了17岁生日,他想陪她一起,当晚吞了大量的安眠药,意识模糊之际,他好像听见她的声音:
——小木头,不可以睡。
——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爱一次这个世界。
——小木头,大胆向前看,看尽人间繁华,别回头。
他被父母发现送到了医院,抢救及时,洗了胃。
住院时,陈木惟时常看着窗外发呆。
他有时会想,乔乔住院的那段时间会不会很孤单,会不会害怕,她最怕疼了。
“我原本只是想把你当作替身,可那天我梦到她了。”陈木惟再次开口:“她从未来过我梦中。”
那是她离开后第一次来他梦里。
她很小气,以前从不来他梦里。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他“小木头”,而是直呼其名。
他知道,她生气了。
“陈木惟!你太过分了!”
“你怎么可以找替身?!”
“没有谁是可以被替代的!”
“我宁乔不可以被替代,那个女孩也不可以被替代。”
宁乔不希望任何人成为自己的替身,那样对那个女孩太不公平了。
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不同的灵魂。
她没有在梦中和他说任何留恋的话,只是告诉他:“忘了宁乔,去全心全意爱别人吧。”
那场梦结束后,陈木惟哭了。
哭完依旧无法释怀。
想起前几天她的告白,岑愿说:“所以……你是要拒绝我吗?”
“抱歉。”陈木惟低声道。
记忆无法消散,那个名字提起时还是会隐隐作疼。
他忘不了她。
话落。
“游戏这么快就结束了啊。”她突然道。
岑愿轻呼一声,语气有些失落。
“……什么?”
陈木惟微愣,一时之间有些看不透岑愿。
岑愿浅浅勾唇,温柔的笑意中透着他从未见过的坏:“陈木惟,这场替身游戏结束了。”
陈木惟恍然大悟,脸色越来越白,怔怔呆坐在原地。
一切都理清了。
她一直都知道。
规则由他设定,而结局由她一锤定音的宣告:游戏结束。
“我也陪你玩腻了。”岑愿缓缓开口,她的声音还是和记忆中一样轻柔,却不再有任何情感。
陈木惟感觉身上的血液越来越冷。
她连装都懒得再装了。
她会觉得失落不是因为她有留恋,而是这场游戏她没玩过瘾。
陈木惟问自己。
对于她的玩弄,他能怪她吗?他有资格吗?
原本动机不纯的就是他,是他,利用她在先,妄想寻求替身。
她精心扮演着替身,伪装成喜欢他的模样,配合他的演出。
最后只是想看看爱恨纠缠是怎样。
她是看客,亦是掌控。
这场游戏,至始至终,她才是那个又坏又爱演的主宰者。
她让他赢了一局,自己也没输。
他们不过是各怀鬼胎罢了。
陈木惟轻笑,扯了扯唇,“岑愿,你会有心动的人么。”
他不否认,自己对岑愿心动过,但好感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岑愿微怔,脑海中浮现少年清隽的脸,下意识抿了抿唇。
陈木惟继续说,“于你而言,什么样的感情是不需要演绎的?”
“……”
陈木惟走后,岑愿还坐在那,她前几天刚做了美甲,长长指甲敲打着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音,杯壁上的水珠缓缓滑落。
什么样的感情……
亲情?爱情?
岑愿心中嗤笑。
……
闷热的夏夹着离别,毕业的钟声敲响。
“岑愿,有人找你。”
正要拍毕业照的岑愿闻声偏过头,一眼便望见人群中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依旧戴着那条项链。
那或许并不是装饰。
岑愿怔了两秒,“……谢奕?”
“嗯。”谢奕走上前,喉结滚了滚,将一直攥在手心的东西递给她,“这个…送你。”
“这是……”岑愿接过,“佛珠?”
岑愿捏了捏,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