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认识他?”
“我和他师傅相熟,常相约下棋品茶。五方有痴根心结,了不了,便没法修成大道。整日疯疯癫癫,嚷着冤结不解,他师傅正犯愁呢!”
五味便将道人说的那些,都抛在了脑后,带着羞意去拿帮他做好的鞋袜。
五方道人走后,画面开启了加速器。
五味和游君值顺利成亲,两人甜甜蜜蜜过日子。
“导演”特意播了几个小插曲。
游忠、柳叶落魄至极,常跑来纠缠要钱。大老爷自顾不暇,再不说那些补偿的话。游端朴经了这些事,在念书一事上,已做不到心无旁骛,考了几年,次次落榜,董家早放弃了他。他一直靠着董氏的嫁妆过活,当然拿不出钱。三人打做一团,游忠将身怀六甲的董氏撞倒,一尸两命,怕担官司,从此亡命天涯。柳叶被亲儿子打伤,疯掉,沦为乞丐。
游端朴和大房几人依附游君值勉强度日,逢年过节,都得去恭恭敬敬请安,向昔日的“妹妹”行晚辈礼。他看她和“五叔”之间眉语目笑,到子孙满堂亦是浓情蜜意、相依相伴,临死终于怅然而叹:是我辜负了老天厚爱!
沈芝月二嫁的人家,虽不是大富贵,待她却极好。公婆都是厚道人,记着她家的交情,也欣赏她的才能,早早地将家业转交到儿子儿媳手里,任他们作为。五味和游君值曾南下探望,这一看,可把陈伊看懵了——这中年版的沈芝月,怎么跟我妈这么像?
游君值的生意越做越好,五味管着所有的账,火眼金睛,没人能捣鬼。忠心者,厚赏;贪弊者,严惩。新的游家,稳稳当当地前行。他们乐善好施、扶贫济困,名声极好。五味七十二岁时病逝,游君值送走她,了断红尘,正式出家。当地人都感念他们曾经的大恩,尊他为“不了大德”。
故事一圆满,陈伊醒了,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珍珠記》。就算文字看不懂,光看插图就知道这版本不对。一数最后那张图上的娃数,哼!这分明是道士口中那版本,游端朴那狗眼正色眯眯地看着斜下方的年轻小妾呢,恶心!
这书分明就是奴役女性的封建思想残留,这样的糟粕,捐出去那是害人,收着也恶心。她拿着书,跑去隔壁找他——林嘉婧在群里发了消息:那边核酸还没出,我们先休一天看看情况。
昨天集体去核检,是因为隔壁采访组有个乱跑的,红了。公司高度重视,全面消杀,全员核检三轮。正好工作赶完了,去公司也是做些闲闲散散的事,有什么问题,在家也能处理。林嘉婧的这个决定太英明了!
陈伊来得早,董姨还没离开,但现在不用那种眼神看她了,甚至不对视,轻飘飘一句“陈小姐,请坐”后,她就去了厨房忙活。
陈伊用眼神询问杭宴息。
杭宴息被她这满是戏的眼珠给逗笑了,起身帮她搬了红心靠近,说:“早,坐。”
陈伊坐下后,伸着脖子朝厨房那连瞟了几次,然后伸长了腰尽量靠近他,小声说:“这书我看过了,内容很不好,全是迫害女性的。”
“嗯。”
这在封建社会是常态,很多流传千年的“经典故事”里,女性意志就是被贬低的。所以他没什么反应,只看封面就知道这书没有收藏价值。
陈伊咬着下唇看他,见他毫无反应,她松开嘴,有些沮丧地问他:“你是不是见过很多这样的。”
他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点了头,耐心解释道:“封建社会就是这样的,处处不平等。”
陈伊戳戳这书,嘟着嘴请示:“那我能不能烧了它?”
他还没答,她又急急地补充:“虽然是古本,但它的内容很不好,万一有人看到了,有样学样呢?”
他看她这副懊恼又急切的样子,点头,说:“容易引起火灾,你拿给我,我来销毁。”
“小点声,别让董姨听见。”陈伊提醒了他再把书推过去,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杭宴息提醒她:“现在是7点20分。”
她平常都是8点半左右离家,时间还早,可以回去补一会觉。
陈伊摇头,说:“今天不用上班。”
打第二个哈欠时,她顺势将头搭在桌上,闭着眼睛养神,含含糊糊说:“我梦到真正的《珍珠记》了,故事完全不是这样的,比这个好多了。真的!对了……”
她猛地弹起,甩着头说:“这个梦里,那个好心的大奶奶……啊不对,就是特别好的一个人,长得可像我妈了。仔细想起来,杨九娘的故事……就是我跟你说的第一个梦,那里面的梨儿,那眼睛和鼻子也和我妈长得像。”
杭宴息点头,解释道:“梦是现实生活的投射,你母亲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你会将这样的正面角色投射成类似她的形象。”
有道理。但陈伊老觉得她梦到的那些,太真实了。她做过很多梦,只记住了特别惊悚的某个片段,大部分已经忘干净了。像这样,事情经过连贯并且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