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什么就画了什么。你随便看看吧。”
他笑着点头,说:“好的。”
“我明天回家看妈妈,这两天不在家,要是有什么事,你……微信上告诉我。”
他再点头。
陈伊没有借口再留,告辞回家。
特意营造做梦环境,失败,已经放弃了,反倒成功进了“剧组”。
因为没抱希望,她没把簪子插上,就是临睡前抓来看几下,听两句经,一睡着就进来了。
只是来的时机不太对,又是看帐子时间。陈伊听见屋子里有人走动,但看不到那方向,只能老实等着杨九娘起床。
只是等来等去,她也没动,翻身都没有。
好不容易有人靠近了,说的话却剐得人心肝肺都疼。
“娘娘,该吃药了。”
这是大醺的声音,等她靠近,陈伊总算能看到脸了。大醺不再是那副老实本分的模样,眉眼间的阴郁,看得陈伊心惊。
她才走几天而已,杨九娘就真的“病”了,那破书上写的东西,不会是真的吧?
有宫女靠近,扶起了完全没有动作的杨九娘。
陈伊能看得更细致:大醺头上戴的,不再是那枚镶了红蓝宝石的簪子,而是一枚成色很好的翡翠簪子,耳坠和手镯也是一样的质地。她拿勺和拿碗的手,各戴了四枚戒指。
好家伙,贵气十足了。
陈伊心里一咯噔,再看到她生硬、粗鲁的喂药动作,就更加确信了。
去他娘的急病,分明是大醺这垃圾背叛了杨九娘,给她下了毒。
陈伊急得大喊:“别吃,有毒,有毒啊!”
可她喊不出,杨九娘反抗不了,她也出不了声。
陈伊又气又急,朝汉奸大醺脸上连呸了几口,可她只是个簪子,连口水都没有。
大醺害了人不说,还要诛心,喂完药也不走,留下逼逼叨叨。
“我娘悉心教导,我辛辛苦苦学了十几年,却要输给你。杨鞣,你不过是个无才无德的野丫头,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皇后!到如今这地步,还得我来伺候你,你也配?不过,能看到你这副鬼样子,我辛苦些,也是值得的。”
“瞪我做什么!省省吧,皇上说了,只要时机一到,就送你上路,给谷草大人赔罪去。”
杨九娘发出了一声喘,陈伊暗自给她加油鼓劲,可是没用,她没能说出话。
大醺眼波流转,垂眸一笑,娇羞地道:“我知道那年他南下,先认识了你,可那又怎样,我喜欢他,比你早得多。我常跟着母亲去燕妃宫里走动,为的就是能见他一面,我比你认识得早,比你更懂他。杨鞣,你要是不那样欺负他,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收拾掉那些不怀好意的妖精,他才能看到我的好,我的忠。你的那些人手,我都告诉了他,哈哈,你就不要再指望有机会翻身了。”
“呸!”
陈伊没成功,杨九娘成了。
大醺变了脸色,抬手要扇,到半路又硬生生收了回去。她愤而起身,抬手推了小宫人手里的捧盘,茶盏落地,摔了个粉碎。
这垃圾,把渣狗那套全学到了。
扶着杨九娘的宫人小心翼翼地放她躺平,用帕子仔细擦净了她的脸,贴着耳边小声道:“娘娘,且再忍忍。”
她伺候杨九娘时,陈伊看了个全脸——这是常跟着小醉打配合的那个宫女。
她想起杨九娘那时的感慨:我只有你们了。她有眼疾,她最信赖大醺、小醉,所以她们要害她,轻而易举。她无法想象杨九娘心里的绝望和痛苦,只能假装忽略这一点,庆幸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懂得杨九娘的好,还愿意对她好。
大醺走后没多久,小醉也来了,喂了一勺子无色的药液给杨九娘吃。
这个还算有一丢丢良心,没说那些扎心的话,只是愁苦地看着杨九娘,掉了几滴鳄鱼泪。
这个又走了,留在杨九娘身边的,只剩了那个安抚她的小宫女。
陈伊恨不能立刻化作人身,背起杨九娘翻窗出去。但她什么也做不了,这是做观众最无奈的地方:无论多么心疼主人公的悲惨,无论多么愤慨反派的无耻,都左右不了剧情。
天黑了,小宫人没去点灯,更鼓一响,陈伊听到她往外走去,很快传来推门声,然后是她走回来的脚步声。
她在房里走了几个来回,又回到床尾,在那敲了敲墙。陈伊耐心数了,一共七下,轻轻重重轻轻重。
有柜子移开的声音,有脚步声,除了小宫人的,还有一个略重些。
两人低语了几句,有人靠近了。
小宫人过来,扶起了杨九娘。对面那个黑影,伸手喂了杨九娘东西,低声道:“娘娘,这是万妖散。”
陈伊震惊了!这声音,她听到过,在庙里,这人捡了杨九娘的簪,说了句“娘娘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