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而他却沉沉应了声:“嗯。”
张末璃根本不理会他的胡扯,开始挣扎起来,可对比他的气力,她的动作显然是徒劳的,他的臂膀坚硬地像石头一样,禁锢着她,令她无法脱离束缚。
“张起灵!你休想!”
听到她甚至不愿再叫自己的名字,墨眸中的黑,变得更沉了。
走出张家楼,他抱着她上了花轿。
此时的张家是夜晚,红灯挂满长街十里,红毯铺地,绵延上千张宴席,坐满了宾客。
张末璃双目微睁,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竟然将整个张家的九大主族的人都请来了。身为族长,竟不顾礼节在张家楼历代英魂下挂满红灯,做喜庆装扮。
很不像他。
与曾经恪守礼节的他完全相反。
她的头上被罩着一层红纱,全身都被他禁锢着,坐在他的腿上,而他与自己一起坐在花轿之中。
她冷笑道:“堂堂族长,礼节尽失,怎可在张家楼先祖灵位之地,大肆操办喜事……”
她的话未说完,随着轿夫高喊一声:“轿起——”
轰隆一声响雷,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自头顶方向开始奏乐,却不似寻常喜乐,起初是十分有节奏的鼓声,慢慢升起,接着是清灵的钟鼓声,铃声,这铃声像是能穿透耳膜般,直接响在脑中。
是青铜铃。
奏的竟然是请神乐。
随着这清澈的“叮”的一声,穿过耳膜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周围渐渐响起锣鼓,依旧是干净的,不嘈杂的。
这怪异感让她不禁掀开轿中的窗,透过红纱,隐约看到数百位身穿大红衣裙的少女,在雨中,赤足,足上戴着青铜铃铛,轻巧地舞着手中的蛇皮鼓,姿态曼妙,却不轻佻,迎送着喜轿。
这些少女都点着花瓣状红唇。
这难道是……张家最高的迎神之礼。
她从没见过,只在幼时书中读过。
就在此时,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张若阳,他抱着剑,瞬间与她四目相对。
显然他也看到了她,可不知为何,她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悲伤。
只因他这样的人,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情。
这一切越来越诡异,无论是张起灵,还是张家的所为。
随着高昂的一声:“轿停——迎神——”
随着喜轿的缓缓倾斜,张起灵抱着她,颀长白皙的手掀开轿帘,大步迈出去,随着他的动作,上千张桌子上的九大主族全部起身。
这红毯的终点是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是一个硕大的,由青铜一体制成的宝座,前面还有一个一人长的青铜鼎,鼎足浇注了两只黑色的踏火麒麟,怒目相视。
他系在腰间的,是那只象征族长地位的青铜铃,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冷的声音。
冥冥如天外神音。
细密的雨,伴随着又一声雷,伴着神乐。
他抱着她走上电闪雷鸣的高台,他的动作似刻意,庄重得体,不似有一丝男女之情,抱着她的动作很是合矩。
“拜神。”他低沉的声音,有力地响起。
随着鼓声不断细密,铃声越发悦耳,九大主族俯身跪下,双手匍匐在地,竟是最高礼。
而此时,她面前的他也单膝跪地。
“一拜天地——”他保持着跪姿,像是敬神般,朝她一拜。
台下的张海客在人群中,望着高台之上的那抹红。
她就那样坐在宝座上,冷冷地看着高台之下黑压压的一片,如同当年献出玉镯。
活女神的双脚是不能沾地的,这是一种信仰。
所以她不是在离地面很高的宝座上,便会一直由神的使者抱着,不让双脚接触到地面。而张坤就是那个使者。
她身穿数米逶迤拖地的浴火凤凰喜服,头戴凤冠,一层红纱隐约罩住她少女的容颜,白皙的脸,朱红的唇,她的额间用金粉画了一朵三瓣莲花。
这三瓣莲,取自前生,今世,来生佛之意。
即是超脱生死,得生极乐世界。
“二拜日月——”台上的他没穿喜服,而是着一身黑,上绣金色蹋火麒麟,腰间挂着青铜铃,额前系着一条黑色绣金文的缎带,压住他黑色的半长碎发。
“三拜张家列祖列宗——”他又转身朝张家楼的方向一拜。
“自今日起,第一百七十二代张起灵,侍奉神明,此心由生至死,生死轮转,亦然不得更改。”随着抑扬顿挫的唱调。
听到这唱词的张末璃不由得瞥了眼亦然跪着的他。
他接着朝向她,展开双手,手托着那把琉璃匕首,低沉的声音重复道:“自今日起,第一百七十二代张起灵,侍奉神明,此心由生至死,生死轮转,永不更改。”
说罢,他将那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