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人的体温攀升,黑色的麒麟纹身逐渐显现,他苍白的脸上,因高热透着红晕。
可她却无能为力,如今她只是一缕幽魂。
今夕不同往日,再也不能像当年那样照顾发烧的他。
她坐在一旁,无声地陪着他,听着他一声声唤自己的名字,心里很不是滋味。
掐算着时间,到了寻常侍女来送供品的时候,若她们发现了异常,必定能照顾他一二吧。
房门被轻敲了几下,是侍女来了。
她们低着头,只看向地面,穿着一席白衣,十分素雅,头发挽起一个发髻,干净利落,从上到下,没有簪环首饰,任何坚硬或是犀利之物,想来是要想进张家楼,侍奉这张家楼祖先,要求十分严格。
随着一盘盘供品摆放好,竟无一人抬头见到张坤的异样。
也就是那一刻,张末璃忽然觉得,张家的族长之位,有着说不尽的孤独意味。虽然大权在握,通晓长生,居高临下,受着五湖四海的张家人的臣服。
可实际上,真正服他的,又有几个;对他一无所求的,又有几个。
她叹了一口气,正当为张坤的病犯愁时,她察觉了一丝异样,这怪异的感觉是出在最后一位送供品的侍女身上。她的眼神,一直往张坤那处瞟,似乎是关切。
但这种关切,更像是试探。
因为张末璃看到,在这最后一位侍女注意到张坤异样的时候,她的姐妹已经离去,只剩她一人。从头到尾,只有她没有按规矩地下头,而是将这屋中偷偷扫视了一番。
“族长,您还好吧。”她低声问。
张坤已经躺着无法回应。
见如此,这位侍女试探般地走近,竟伸出手拍了拍他,又问:“族长,您病了吗。”
若是放在当年,张末璃一定觉得这侍女是对张坤有意思,所以才坏了规矩,额外关心他。如今,她明白在这里,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这女子绝对不是善茬。
果然,在她确定了张坤的状态的时候,显然松了一口气。
只见她先是在这房间翻找,站在那无字灵牌前冷笑了一声,而后企图在房间找出一些机关密道,未果,她又一层层地去楼下找。
张末璃紧紧跟着她,站在她面前,与她眼鼻相关,而对方却全然不能察觉。
她觉得这人的眼睛似曾相识。
直到将这九层楼全部找完,见她未曾拿走任何东西,张末璃忽然好奇起来,这人究竟要的是什么。
当这侍女一无所获,正打算出张家楼时,却忽然发现出口的门被锁死了。她有几分急躁地开始寻着开门的机关。
也就在此时,张末璃无意中抬头,差点下掉了半个魂。
只见张坤冷着一张脸,那件黑缎子绣银纹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露出他精壮的腰身,伴随着那只黑色麒麟,他的眸子黑的像地狱之火一样,盯着那侍女的一举一动。
“张坤,你竟然没有昏过去!”此刻侍女也发现了来人,可她的语气并不客气,非但不称呼他为族长,反而直呼其名。
张坤只冷冷看着她,一言不发。
侍女紧张得喉咙动了一下,语气不善:“你把张遥关在哪里?”
听她这么问,张末璃皱起眉,瞬间将张遥,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这两个信息串联在一起,她再抬眼看眼前人。
她竟是张念还。
当年,张遥选张念还作为替身,正是因为她的眼睛与自己神似,也怪不得刚刚自己觉似曾相识。
张末璃回忆不太起来上一次见张遥究竟是在哪,大概是在被追杀那次,她帮张遥挡了一剑的时候。
如今张念还找到这里来,难道是因为张遥失踪了,而她认为是张坤所为。
张坤依旧不言语。
“张坤,你瞒得了张家所有人,瞒不了我,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可以看得出,张念还很紧张,她大概知道眼前人若是杀她,是根本不会眨眼的,“听说你令人去开采当年被封的玉脉,做了无数个镯子,试图代替双响环,将张末璃唤醒。”
张坤忽然转身上楼,竟不再理会她,这番行为让张念还也很诧异。
但这张家楼的门却依旧无法打开,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张坤又回到了第九层,张末璃灵堂所在的位置,他朝榻上侧躺,单手撑着头,竟然闭目养神。
见他如此目中无人,张念还不免有些愤怒,“你找的那玉是唤不醒她的,我知道你要的陨玉在哪。”
见张坤仿佛屋中没有她这个人一样,张念还忍耐着怒气,低声下气道:“你告诉我张遥在哪,我便告诉你陨玉在哪。”
“我不和死人谈条件。”张坤开口道,“同时,我也不相信骗子的话。”
张念还气得脸色通红,怒道:“我何时骗过你。”
张坤瞥了灵堂的位置,道:“今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