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如今这样的世道,于他这样的孤儿来讲,活着反而是一种折磨。”张若阳的表情十分冷血,“对他来说,尝过了小笼包,怕是以后的生螃蟹和讨来的馊饭更难以下咽吧。”
他这话虽然难听,但她知道,也是在理的。
她笑笑道:“我与你不同,我只做我想做的罢,倒是没有想很远。只是看见这孩子,会想起自己在马庵村的光景。若是张坤没有出手相救,怕就没有现在的我了。但是,到底我活了下来,是好事是坏事,我自己也说不清。”
说罢,她的眼色有些暗淡,望着不远处浑浊的江水出了神。
张若阳知她想起了什么,斜靠在树旁,并没有去打扰她。
良久,他忽然道:“我有一个关于璎珞的好消息,要不要听?”
此时,那个满头血污的小鬼早就两口吃完了包子,似乎还是很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他的眼中有一片死气,就像这浑浊的江水一样,潮湿,阴暗,冰冷。
张若阳眯起眼,抱着剑走到那小鬼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道:“这小子,有杀人的天赋,你最好离他远些,说不准下次,为了抢你的包子,他会一刀杀了你。”
时至下午,浑浊的江水上已经有几条渔船回来了。她本能地感受到一些不善的目光。尤其渔船上一个光着上半身,身体肥胖的男人,眼白过多的小眼睛像一把刀,似乎割开了她的旗袍,死死地盯着她的胸部和露出来的小腿。当与她的视线相对,胖男人咧开一嘴褐色的碎牙,朝她比了一个亵渎的手势。
她吓得立刻往张若阳身边走,虽然相隔没有几步,却让她十分不安。没想到闷头刚走两步,就撞到一个怀里。
是张若阳。
她一下抓住他的衣服,急道:“我们快走罢。”
却不想张若阳一下将她打横抱起,恶狠狠地朝江边望了一眼,脚下飞快两步,踏上了江边的那艘渔船的船舷。
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寒月刃一闪,直朝那个肥胖男人面门而去。她惊叫一声,
寒月刃忽然在距离这男人眼珠几毫米之前停住。
张若阳阴狠道:“再看她一眼,你就永远不用看见了。”
胖男人的惊讶只有一霎,他迅速后退一步,躲过了寒月刃,露出一个水鬼般的笑,让人发寒,随后一个猛子扎到江里,不见了踪影。
她一看这情形,心中莫名焦灼,活像狮子大战鳄鱼,陆生大战两栖,饶是张若阳再厉害,连那胖水鬼的影子都找不到,也是无法,只能被动。
张若阳一下站定,朝四周的江面望去,天色已暗,黑色的江水看不出一点端倪。
忽然,一只人手一样诡异的铁爪直朝她抓来,快得让她来不及害怕,只见一抹寒光,张若阳便单手抓住她的腰身,一个旋转将她从怀里转移到背上,只道:“抓紧了。”
寒月刃别住铁爪,张若阳发力,想把胖水鬼从水中拽出来,却不想这诡异的九爪钩竟然如人手般伸缩自如,一下张开解开了寒月刃的束缚,快速缩回了水里。
江水黑沉,又恢复了平静。
江边的渔夫水性一向很好,但是这胖水鬼的身手却丝毫不像一个渔夫,若说是个水匪,也是称霸一方的水匪掌舵。这是红家的堂口,若这死胖子真是红家的伙计,看来这红家确实不是善茬。
张若阳嗜血一笑,无论这人是谁,他只知道一件事——这人死定了。
“这位爷,不知我哪得罪了您,不就是多看了那妞几眼么,老子的宝刀还老实地在□□里待着……”
此时,胖水鬼忽然不知不觉,伏在远处一艘渔船的船尾,狞笑道:“看这位爷的身子骨这么壮实,怕是这小妞受不住,不如老子帮你调教调……”
话音未落,张若阳手中的剑鞘如同离弦之箭,朝那胖水鬼而去。胖水鬼像是知晓似得,得意一笑,又一猛子扎入水中。
却不想这剑鞘的走向并非朝他,而是朝他潜入水下的方位,胖水鬼也是一惊,没想到这小子预判地如此准确,不过……还是太嫩了,胖水鬼心想:这小子若不是气急,忘了兵器入水是软绵绵的无力,伤不了他半分。
胖水鬼游到远处,拿起张若阳的剑鞘,借着渔火瞧了瞧,贪婪地笑道:“呦!这么极品的刀鞘,怕是一年都不用下地了,多谢小爷打赏!这回该我了!”
胖水鬼猛地扎进水里,江水漆黑一片,也不知到他游到了哪里,忽然在张若阳的背后出现一道寒光,她急喊一声:“后面!”
九爪钩朝她的面门而去,张若阳用刀接住,两人反复几个回合,也不见这胖水鬼从水中出来,想是水性极好。
她心想,如此不可,这胖水鬼分明在拖延时间,不知心里有什么鬼算盘。
“这次老子就抢了你的妞,要当着你的面安慰一下老子的宝刀!”水中传来一声腹语。九爪钩直朝张若阳而去,张若阳用剑抵挡,却不想这钩子活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