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早早回去休息。
第二天的开场白,首先由留克给邓紫光作了点评:小招抚先生在追求着一条生而求仁,不必向死而生的道路,给读书人一条活路之道。在国倾家覆之后心无所托,魂无的系时,终于他悟到天下不亡,中华有我,我的归属是这方生于斯长于斯的家、国、天下。
有人问何为中华?
这个问题其实构建在华夷之辩的陷阱,一不留神话会被套在其中,重复古人的蛮貊与华不分的泥潭中。
邓紫光:“中华来自于天象图。魏晋时在长安、洛阳,对应天象设东西中华门。
以中华称天下则始于西晋末年,发生于胡人入主中原。第一个自命为中华的政权为石勒创造后赵。
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答案?
司马之乱大小二百余场战争,司马家互相砍弑,在战场上损失人口达数百万,中原流失人口上千万,造成赤地千里,为五胡登上历史舞台提供了条件。
永兴元年,司马越灭了皇太弟司马颖。这年,胡人石勒跟随马牧汲桑从军,此前,石勒作为奴婢、人牲,三次被转卖。二十多岁后才被家主释放成为人。他与流人组十八骑马匪,跟随汲桑投靠司马颖从而获政治地位。
为报达司马颖,石勒树起为司马颖报仇为已的旗帜,抬着司马颖的棺木追弑司马越及党羽。仅用四年,他做到了,司马家后人多人死于石勒之手,包括在易水沉八千少女的王浚。
没有司马颖,也就没有石勒的崛起。所以胡人是被司马家“推送”上历史舞台的。
胡人面临着天然的身份认同问题。比如石勒很清楚认为自己是胡人,又很忌惮别人揭他的伤疤。于是,中华九州,石勒占了八州,他将自己的政权自许为“中华”,并在邺城东西各造中华门一座,大家回去翻晋书1865页,说张才被斩于西中华门那段。
虽然首先是胡人以中华自识,由于其文化来自华夏天象,也就被天下人所接受。从此,我们有了以文化认同,而不是以法统、地域、族类认同的名称,叫中华。中国是地域划分,华夏是舜华禹夏的简称,出自于法统,不是唐朝孔颖达所谓的衣冠礼义为华夏,他那是个人曲解,不是历史原貌。
将天星对应的中华映射成华夏,符合圣人在《尚书.武成》中的“华夏蛮貊,罔不率俾”,东华西夏南蛮北貊,同属华夏。所以,中华从一开始就是由华夷共同创造。孔圣人所谓入华则华,入夷则夷,是对中华产生的高度概括。
有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人击节鼓掌,场面有些乱。
挑战已开始,有人开始为设伏:请小邓先生说说什么是华夏。
邓紫光被诘问时的心理有些紧张,他放慢自己的语调,一字一句:刚才说了,华夏并非唐人孔颖德在《春秋正义》所谓华服礼仪之说。是来自于舜华禹夏的合称,是对九州、九夏说的更正,比如《禹贡》中的九州、九夏并不包含岭南。静江府在九州之外。但在楚共王猷征南海,抚有蛮夷,就已属诸夏。此乃《左传》中的原话。
九夏和九州出自禹贡,缘于是地理划分。中国比之九州更大。依然是地理。华夏是为政者的法统,不再是地理范围界限,是一次超越和演进。中华则是更大的超越,不再有族类界限。
如果我们往更早的源头探寻,华夷不是一曾不变的。夏来自西羌,商来自东夷,汉高来自楚蛮,汉赋的源头是楚辞。楚人先祖楚庄王明白说我本南蛮,不与中国同。然后到了楚共王,因其猷征南海,抚有蛮夷,以属诸夏,楚国已是中华。
邓紫光如此精细的厘清从天下到九州、到华夏、中华的演变,确实从未有人做过,对读书人十分具有启发性。读同样的书,为什么这南蛮子分得清解得透,而自己却忽略了?
有人发问:先生说言有什么实证没有?
邓紫光:一百六十年前我朝南度,为求一隅之安,为政者说“如欲天下无事,须是南自南,北自北。”这是从文化上和政治上将中国进行南北分裂。同时期,辽金上坚称自己是汉人,为政者说:
“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
“屯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同样事例,大约是950年前,中华九州,石勒有八,临死前他时常忧心忡忡,近侍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我没能统一九州,怕后世不认可我是天命之君。
这两个事例说明,自古以来为君主者当以中华统一为已任,割地自固,自安一隅者,心中无天下,只是一姓之君,终将葬送自己。灭我大宋者助力大元统一九州,张弘范,李桓,史格,解贴哥,张兴祖,薛四家奴,高兴,孟义,贾六十八等等,都是北地汉人……
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纠结在某一个问题上:以邓将军之见,为何我大宋一而再再而三败退,最后绝祀、失国。
邓紫光:这个问题了我也思索很久,我尚未想明白,但我愿意与大家一同揭开历史的本来面目。本人从军打仗并入狱共计三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