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左拳为左掌,侧削发力,掌力与指力相撞,全不落下风。卫慕良遇正暗自心惊,却见司芜右掌也是侧削而来,宛如一柄无坚不摧的钢刀一般,万般无奈中只能以玄空掌硬接。二人手未相接,卫慕良遇已觉右掌掌心有刺痛感,好像被划出一道伤口,她只能疾缩右掌,单以左指应对。
司芜双掌连劈,真如利刃一般,那卫慕良遇闪避稍慢之时,肩上和臂部的衣衫都被削出裂口。眼见卫慕良遇要伤在司芜掌下,忽听萧轸喝道:“停手!我有话说!”
司芜收掌跳回左采葵身边,笑道:“说说说。我也不想与人动手。宁姊姊,你想问他甚么便问吧。”却听萧轸道:“等等,你们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才知无不言。”宁若英道:“云白大哥曾发过毒誓不找你麻烦,可我偏要替他找你麻烦。反正我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性命,哪怕他的毒誓都应验在我身上,我也不怕。”
萧轸道:“原来你也是将死之人,想要为你心爱的人达成心愿,很好,很好。我和你一样,我不奢望你能放过我,我只想用陆守中和陆思让的遗骸位置,换她一条生路。”他看向卫慕良遇,神色诀别又情深。
宁若英奇道:“卫慕姊姊是你心爱之人?我在西夏十余年,与卫慕姊姊也算是朝暮相处,我怎么不知道你与她有甚么交集?”
萧轸自嘲一笑,道:“我见她,是在我辽兴平公主与李元昊成婚的宴席上,她是狼骑宗主的亲信,负责婚宴的安全。偏偏我与耶律庶成奉了辽帝密旨,要盗取九门秘籍,因此与卫慕姑娘起了冲突。一番交手之后,我却对卫慕姑娘心生仰慕,向她求爱,不想她的心早就交给了狼骑宗主张元。我自不死心,在离开西夏时对她承诺过,万一她遇到麻烦,随时可以来大辽找我相助。”
宁若英听了这番话,才明白为甚么卫慕良遇从夜月狼骑叛逃后会投靠大辽。她转头向陆云白问道:“云白大哥,留下萧轸,放走卫慕良遇,这买卖划算,做不做?”陆云白道:“你说划算,那就做。”
萧轸知道这些中原武林人士一诺千金,最讲信用,便说道:“我辽中京大定府外有一座七金山,山上有庙,你爹爹与你叔父的遗骸便供奉在庙中。”又看着卫慕良遇说道:“萧某此生能认识卫慕姑娘,已是三生有幸。而卫慕姑娘有难处时能来找萧某帮忙,萧某纵使做不得卫慕姑娘爱慕之人,但做一知己,又有何憾?原本喜欢二字,就是最不讲理的。卫慕姑娘,你走吧。”宁若英听及“原本喜欢二字,就是最不讲理的”这句话时,不禁心起愁绪,觉得这话放到自己身上也是同理,自己喜欢陆云白,但陆云白应该是喜欢左采葵的,而左采葵的心思又在明少俨身上。
卫慕良遇惨笑一声,道:“走?走去哪里?我早已是夜月狼骑的叛徒,回不得西夏了。再说了,回西夏做甚,李元昊是灭我全族的仇人,而宗主……宗主心中只有一个叫梅负雪的女子,他为她造了一座雪满楼,终生便住在其中。萧轸兄弟,我卫慕良遇心中确实只有宗主一人,却也是求而不得的妄想,士为知己者死,你我做一知己何憾?今日死于此处又何妨?”
陆云白道:“萧轸,听起来你也是有情有义之人,为何做欺师灭祖之事?”萧轸笑道:“是你二叔先动的手,他的刀杀了我妹妹,还架在我脖子上,难道我便引颈等死吗?”
陆云白还要再问时,忽听一个女子声音从茅屋后面传来:“宁姊姊,陆大哥,你们救救我。”众人齐齐侧头看去,茅屋后面走出数十个黑衣人,走在前面的却是卓茂德、江沉月、池景祁、莫论柳、百里玄姬、池君彦、莫欺柳和三个身穿甲胄的武官。池君彦手中一把长刀正架在端木棋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