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芜以马鞭指着前方泥地,道:“你们瞧地上坑坑洼洼的凹印,分明是有许多马匹不久前从这路上经过。这些痕迹虽然被雨水冲去一些,但仔细看还看得出来。”
端木棋道:“说明我们追对了,这肯定是宁姊姊追着契丹武士才留下的马蹄印。”
左采葵摇头道:“不对。镇上的人说了,他们是夜里丑时离开河下镇的。就算那时候已经下雨,离现在已经有三个多时辰了,这路上应该不会留下这么清晰的蹄印。除非……除非有人和我们一样,也在跟踪他们。”
陆云白忧心忡忡,说道:“而且他们还抢在了我们前面。”
四人心中更是焦急,偏偏雨势不见减小,整整花费二个时辰才来到龟山脚下。凉亭边有一杆横木,已拴了十余匹马。
陆云白看着最外侧的一匹黑马,说道:“这是我客栈的马匹。若英肯定在山上。”左采葵道:“她的马匹在最外面,后面那些跟踪他们的人马呢?”司芜道:“也许是我多疑了,方才看到的马蹄印迹或许只是恰巧路过的马队。”左采葵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上山时留心四处动静,防止有贼人埋伏。”
四人下马,运起轻功沿山道直往上飞奔。不多时,却见功力最弱的端木棋远远落后于众人,端木棋高声道:“你们先去,不用管我,我随后便赶上你们。”陆云白、左采葵与司芜互相看了看,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宁若英,只能撇下端木棋先行上山。司芜用深厚内力传声,嘱托端木棋小心,不要再高声说话。谁知端木棋又高声道:“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快去吧!我说完这一句,后面就不与你们说话了!”
三人走过半山腰,离山顶不远处,雨竟停了,连山道上尘土砂石也是干干的,却瞧见地上有一些沾了泥水的脚印。再走半柱香时间,忽听得前面有刀剑碰击的声响,三人不由得更提气直奔,不一会便看见二排茅草盖的房屋,茅屋中间的空地上却见一个白衫女子单手持剑做防卫状,另一只手拄着剑鞘,似才勉力站住,正是宁若英。
陆云白上前扶住宁若英,左采葵与司芜一左一右护在二人身前。
宁若英发现陆云白近在眼前,心中大喜,道:“我想抓来你的杀父仇人,逼他说出你父亲骸骨的下落,了却我走之前的一个心愿。没想到,我却闹笑话了,险些丧命于此。”陆云白又是感激又是心疼,将她搂在怀中搂得更紧。
却听卫慕良遇在不远处说道:“宁若英,你今日已教你卫慕姊姊大开眼界了,若非你一心要活抓萧轸,他哪里逃得出河下镇,早就是你的剑下亡魂了。没想到你上得龟山,以一敌二,居然能在我手下硬生生地点倒萧轸,我卫慕良遇甚感佩服。”
陆云白这才抬眼一看,地上躺着十余个契丹武士,而那萧轸虽倒在地上,但双目转动,果然只是穴道被封,动弹不得罢了。
宁若英道:“云白大哥,实不相瞒,我请无邪姑娘传授我离相诀,为的是医好采葵姊的右手,这也是我的一个心愿。没想到离相诀内功令我功力大增,我便想着先来楚州替你活捉萧轸,再从卓茂德手中拿回九门秘籍。我这离相诀内功原本使得好好的,对付他们二人也不成问题,不想半个时辰前忽地筋骨酸痛,四肢乏力,我只怕自己练离相诀练得太急,以致走火入魔。”
陆云白道:“今天一大早,唐前辈来客栈寻你,说是算准你今日又要毒痛发作。所以我们急着到处寻你,总算赶得及时。”
卫慕良遇笑道:“宁若英,你还真是了得,原来半个时辰前就发病了,怪不得你用言语与我周旋。我险些上了你的当!”双手背在身后,单足一点便要发力。
司芜忽地举手一拦,说道:“等一下!前辈,你还记得我吗?”
卫慕良遇上下一打量,道:“你是十几天前的红衫舞女?”
“我与宁姊姊昨日切磋打个平手,既然你们联手也打不过宁姊姊,那你自然也不是我的对手。不如我们就不要打了,你将这个契丹将军交给我们就行。”司芜好言相劝。
卫慕良遇笑道:“我怎知道你不是诓我,万一你的妖法也不灵了呢?我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说罢,身形一转,来到司芜面前,重重拍出一掌。司芜只觉其掌力雄浑霸道,一时有了怯意,不敢硬接,疾转身形避开。
司芜问道:“你这是甚么掌法,好生厉害!”
卫慕良遇道:“等你死前,我一定告诉你。”她右掌使玄空掌,封住司芜的退路,左手食指与中指以先天一指之功法激出内力,直戳司芜的颈部“廉泉”穴。这是她遇到强敌时才出的杀招。
司芜上一次只与她交手一个回合便趁乱逃走了,如今与她再次正面交手,发现她是自己生平遇见第二厉害的人物,第一厉害的自然是昨日学会离相诀的宁若英。司芜本自心怯,如今被卫慕良遇逼到退无可退之境地,只能发拳对她的先天一指。
卫慕良遇笑道:“小妹妹,你是想用拳头破我的先天一指?”司芜却恍然道:“原来是先天一指啊,这是我爷爷想出来的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