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了。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回马惊着了,翻了一圈白眼,还是忍不住回不了一句:“你有事?”
他顿了顿,“你,果真读过《孟子》?”
“不信?多此一问。怎么,你是想向我讨教吧?”
“谈不上,只是偶有困顿。”他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哦。”我漠视,继续扫地。
“可否停下与我探讨一番?”
嘿,他有求于我,我第一反应是窃喜。然后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可以呀,拿来。”我伸出手掌说。
“什么?”
“咨询费啊,本小姐提供咨询可是按时收费的,否则一概免谈。”
“何为‘咨询费’?你是说,银子?”
“废话,十两。当然,如果没有银子,金子或珠宝也是可以的。”我吊着嗓子道。
他蹙眉,不语。
我以为他是嫌贵,囊肿羞涩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也是,他一个小太监能有多少收入。
“没有啊?那就五两吧,看在你这么好学的份上,给你打五折。”
他仍旧不说话,不置可否。
这样都还嫌贵?我真是高估了他的消费水平。
“二两,不能再少了,不然你找别人去。”我一副爱买不买,“一口价”的架势。
他一愣,在腰间摸了摸,然后神情尴尬地开口:“可否暂赊,下回归还?”
“不会吧,你连二两银子都没有?还是你又想诓骗我,当我傻?”
他先是一愣,接着一筹莫展,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看他确实为难,而且我也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赚钱机会,于是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给他出了个主意。
“我看你全身上下也就腰间这块玉佩值点钱,要不先将玉佩抵押给我,等你下回拿了银子再来赎,如何?”
“你,大胆,这玉佩可是我的……随身之物。”
“我又不是不还你,谁让你上次诓骗于我?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姐姐我也帮不了你咯,权当我没说,你请便吧。”我继续拿起扫把扫地。
“我没骗你。”他思忖了几秒钟,眉头皱了皱,还是伸手去解下了腰间的玉佩。
“玉佩给你,若丢了、损了,唯你是问。”
“还威胁我?谁稀罕啊,不放心尽快来赎回去好了。”我接过玉佩验了验,又朝他晃了晃,才收起来。
他眉头皱得更紧,又无可奈何。
而我则相反,眼看有钱赚心情大好,“走吧,咱找个避风之所详谈。”
他没说话,一言不发、闷闷不乐地跟随我往花房走去。
起初我以为他是心疼钱,被我胁迫抵押了玉佩,后来却发现他似乎还有别的心事。
“进来吧,就在这花房说。”
他四下打量了这简陋、杂乱的花房,没有急于开口。
“说吧,要向本小姐讨教什么?”
“此处可有炉子?”
“呃?你还想烤火取暖啊?”
“煮茶。”
“想什么呢?这地方哪来炉子,茶叶就更没有了。不过你的想法不错,若将这里打扫一下,在此煮茶、赏花、下棋,也挺惬意的。没想到你这个小内监还挺会享受的!”
他莫名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我从杂物堆里找出两张小板凳,放在花房中间,拂了一下灰尘,便卷了卷衣裙坐下。
“坐吧,这里没风,但天色不早了,不宜久留,长话短说。”我爽快地说。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破旧的板凳,免为其难地坐下。
我怎么看他这个小太监怎么别扭,看在钱的份上才不与他计较,因为我要--攒钱出宫!
“不知让你困惑的是《孟子》里的哪一篇?说说看。”我故意摆出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即时入戏。其实我心里一直在祈祷他问的一定要是我学过的章节,不然尴尬不说,银子也到不了手了。
“本……人读《寡人之于国也》之“不违农时,谷物不可胜食也”,总觉有不妥之处。”
这篇我知道,高中课本里刚好学过,我立马来了精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如今我大明农时未曾延误,却时有水灾、旱灾及蝗灾等,亦是饥荒不断,灾民遍地。故而可知,书中治学并不严谨。你认为如何?”
我反复默念了几遍“不违农时,谷物不可胜食也”这句话,从字面上理解的话,逻辑关系好像没问题,可他非要这样咬文嚼字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对,这下我有些为难了。
他难得两眼聚焦地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搓了搓手,坦言道:“这个嘛,首先,我认为孟爷爷这么说主要是为了引出后面的治国之理——“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