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兵荒马乱的一夜后,阿芙拉同邓布利多一起待在他办公室里,等着忒修斯和纽特过来拜访。
那些傲罗还在学校里穿梭调查,要耐心等一段时间才能看到他们将结果以报告的形式呈现出来。
阿芙拉困得厉害,她让自己陷在书架旁的一张沙发里,盯着窗台上花苞闭合的卡达普尔出神,然后在发呆时不知不觉地打起了瞌睡。
邓布利多正在批改作业,羽毛笔落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阿芙拉却梦到了盖勒特。她看到他拿着羽毛笔站在那里,对着悬空的羊皮纸作画。晴朗天气中清透的微风和日光被窗子上的栅栏分割成方块,整齐划一地落在他身上。
在梦里,他们的对话又重复了一遍。
当她和盖勒特讨论固魂魔药,而他提醒她更难的事情在于如何令人心甘情愿服下它时,阿芙拉就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这种魔药会被她作何用途。
她提出一个方案,问他是否可行。盖勒特既不否定她,也没有予以肯定。
“这很难,阿芙拉。因为这不仅要考验你的能力,同时还需要你有十分好的运气。”他客观地说道,“你必须考虑如何让他非你不可——当我说出这句话时,你至少要从两个向度考虑它,而非局限于它的表层含义。”
阿芙拉点头:“当然,人是感性动物,但同时也是理性动物。”
如何让里德尔在历经种种变故后还能非她不可?
阿芙拉想,这场重来一次的人生是盖勒特为她铺展的答卷,也是她当初向他苦苦哀求来的机会。可是她终究能力有限,既当不了纯粹的恶徒也做不了慈悲的圣人,因此只能交出勉强及格的答案。
老魔杖就是她的答案,也是冥冥之中宿命注定一般的,由命运从盖勒特那里移交到她手中的“传承”。
敲门声在外头响起来,这让阿芙拉中断了那个于高塔之上风声喧嚣的梦。
她醒来的前一秒,盖勒特手中的画作刚好完成,一朵盛开的卡达普尔花绽然纸上。下一刻她睁开眼,视线正对她沉睡前就面对着的窗台,眼前场景与梦境完美重叠。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让门打开,忒修斯同纽特走进来时,正好听到阿芙拉没头没脑地说:“开了。”
“什么开了?”忒修斯问。
邓布利多和纽特的目光则同时集中到窗台上。
是那株卡达普尔花突然开了。
简直就像是盖勒特的魔法跨越了梦境与现实的界限,阿芙拉想。
纽特很惊讶:“都说卡达普尔是植物里的暗夜之子,只有半夜才会短暂地盛开。”
“那么看来它的词条该更新了。”邓布利多说道,“也或许是我在照顾它的这些日子里改变了它的习性,毕竟为了让它活过来,我用了不少魔药什么的。”
这个插曲固然美好,但话题还是要回到正事上。
他们谈及魔法部最近的动荡,然后忒修斯又顺便带来了昨晚那场突袭的调查报告。
他们没能从已有的魔法数据库中检测到与现场对应的魔法印记,这表明霍格沃茨的夜袭事件与阿兹卡班出逃的囚犯无关。
不过他们至少检测出了袭击者的魔杖特性,忒修斯总结道:“对方使用的魔杖十分纤细,而且柔软度很高,可能是用山杨木制成的。用山杨木做魔杖的人不太多见,通常这种巫师被视为是意志坚定但特立独行的,也有人称他们为天生的决斗者。”
“曾经好像有个地下俱乐部,他们只招收拥有山杨木魔杖的巫师。”纽特补充道。
阿芙拉默默将这个特征记下。
忒修斯满心疲惫:“我希望这不会又是什么‘伟大计划’的征兆。”
“那么你就不该忽视言灵的力量。”邓布利多玩笑道,转而关心他的伤势,“我配的魔药你还在喝吗?你在战争里落下的病根要是不予以重视,可是足以令你吃几十年的教训。”
“好多了,事实上已经有段时间没犯过了,谢谢你的药。”
“是我该谢谢你的付出和牺牲。”邓布利多沉声道,“你在这两次战争中牺牲了太多,我深知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弥补的,也深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人为战争付出生命,但我却甚至连一点言语安慰都无法给予。”
纽特宽慰道:“这不是你的错,阿不思。如果能有办法避免与格林德沃发生正面冲突,你会比任何人都想采取这个措施。可是既然战争已经发生了,就注定会有人牺牲,也注定会造成无数的分离与遗憾,至少我和忒修斯都认清了这一点,而我们现在也不想看到你再为此自责。”
自从二战结束后,邓布利多的状态一直都不算好,至少他们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他因某种事物而兴致高昂的样子了——在面对大堆新品甜食时除外。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阿芙拉遂抛出话头,向纽特询问有关龙痘治愈药剂的问题。他一面和她讨论,一面歉意地表示他没能收集到更多有用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