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
他很快领会到忒修斯的意思,并顺着他的话说道:“我想我从阿芙拉报案的语气中听到的信息是这里可能有人有性命之虞。我确定她是回到这里来了,而半小时之前她还在家里准备吃饭,我很好奇是什么事值得她连饭都没吃就慌慌张张跑过来。”
“性命之虞——”里德尔拉长了声音重复这几个字,“我不得不说确实如此,不过那是在我回来以前。就在半小时前,我接到邻居打来的电话称他看见有人闯入了我的公寓,大概阿芙拉也接到了一样的电话。”
邻居的电话——他当然可以用魔法作假,然而他们的麻瓜邻居平时甚至都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那么,闯进来的人在哪?”忒修斯追问。
“跑了。”里德尔轻描淡写地说道,“原谅我不得不先将精力放在阿芙拉身上,她在打斗中中了咒语,现在正在休息。你们也知道,自从身中蛇怪毒素后,她一直都没有完全恢复。”
“跑了。”哈兰德好笑地重复这个陈述,“这事当然要追查,但我现在要见阿芙拉。”
里德尔没有让开:“当然可以,但我想请问二位有没有搜查令?恕我直言,斯卡曼德先生——纵然你我是同事,但没有相关文件就是私闯民宅,您不会不清楚吧?”
透过卧室门缝,阿芙拉看见他始终没有将魔杖放下。她不知道里德尔说可以违逆牢不可破咒的话是真是假,但她不能拿哈兰德冒险。
她只能虚弱地开口:“哈兰德,我没事。”
哈兰德听到她的声音,往里瞥了一眼,执意道:“里德尔,搜查令我会如你所愿补给你,但现在我要亲眼见到阿芙拉。希望你能清楚她是我血浓于水的亲人,而不是靠其他什么手段强行联结在一起的人,我现在以兄长的身份要求确认她的安全。”
“布朗先生,您当然有这份权利。请便。”里德尔撇撇嘴,侧身让开了,倒显得哈兰德像是那个不讲理的人。
阿芙拉撑着爬回到床上,他们走进来把灯打开时她甚至都觉得不适——一切光声都会加重她的痛苦,但现在她要将这份痛苦强行忍住,甚至还要装作安然无恙的样子告诉他们她一切都好。
忒修斯进来后先是在一楼和二楼先后转了一圈,里德尔则告知他箱子里丢的是一块非常珍贵的表——出自女巫莫瑞根之手,曾在他死里逃生之时被当作遗物带回到阿芙拉手里,而它的购买记录则可以在博克处得到求证。
阿芙拉又莫名其妙成了他的证人,这让她无比痛恨。
哈兰德走进卧室后,阿芙拉将手臂遮到额头上以躲避灯光。他见状就把顶灯关掉,打开了旁边的夜灯。
“你怎么样?”哈兰德走过来问。
她躺在那里说着违心话:“……还好。中了恶咒,已经解开了。”
“你没有接到什么电话对不对?”哈兰德压低声音问她,“你当时为什么要叫忒修斯带人过来?”
阿芙拉张张嘴刚想回答,就看见忒修斯和里德尔先后走进来,而里德尔就靠在门边,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事情就是里德尔说的那样。”
忒修斯从阁楼上走下来:“有只箱子被破坏了,上面检查到了阿芙拉和另一个巫师的魔法印记。”
阿芙拉愣住:“另一个巫师?”
忒修斯点头:“不是我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巫师,究竟是谁留下的印记恐怕还需要调查。阿芙拉,你在和对方打斗时有没有看到那人的样子?”
她再一次两眼发黑——那箱子上的魔法禁制根本就不是里德尔设置的!
里德尔的心思到底有多缜密?他知道区区一只箱子本就不安全,所以就连锁上的禁制都是他让别人设置的,这样一旦东窗事发,他就可以像现在这样谎称是和盗贼发生了打斗。
阿芙拉心里发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能确定,当时阁楼上太黑了,我一走进去就被袭击了……”
忒修斯观察着她的反常,突然问道:“阿芙拉,你们的邻居叫什么名字?”
卧室内一时沉默,她下意识看向里德尔。
他手里捏着魔杖,遥遥投来警告的眼神,阿芙拉则在他的注视中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气氛紧绷,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她拼命调动着记忆,终于回想起半年前那封被塞错了信箱的信件上写的姓氏:“史密斯。”
“亨特·史密斯。”里德尔适时补充。
忒修斯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发问。他重新回到二楼去观察“案发现场”,哈兰德则显然不太相信里德尔的说辞,他很快就起身和里德尔走出去谈话,这让阿芙拉越发感到不安。
客厅里传来低声的争执,哈兰德一反往日懒散的常态,一刻也不松懈地握紧魔杖:“……我不敢相信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果这就是你的‘照料’,那么我只能说你实在太轻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