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自己很洒脱是吗?”里德尔见她喝完水起身,突然也站起来并向她靠近。
阿芙拉此刻的行为完全在向他传达一种信息——不管是来还是去,她并不在乎,仿佛一切都是被她的天平衡量后的结果。
“我没有这样说。”她直视着里德尔的怒意,尽管她甚至不知道哪句话又触怒了他。反正他的心情总是像雨季的天气般起伏不定,这么多年她也早就习惯了。
阿芙拉能感觉到自己无意中点燃了信子,但里德尔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她就先在一阵晕眩中靠到了墙根,随之而来的恶心感让她怀疑今晚吃太多了。
里德尔起初没上前来,似乎认为她是在演戏。
下一刻,阿芙拉失去了意识,后面的事她全不知道了。
她醒转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头放着几瓶魔药,上面印着圣芒戈的标签,阿芙拉就猜到应该是考夫特来过了。
果然,她听到有人在外面谈话的声音,于是随之竖起耳朵。
考夫特和里德尔的声音很好区分,听得出他们在讨论她的病情——
“我不能断定是什么刺激了她,或许是今晚食材中的某一样,或许是像您说的……她昨晚因案件而受到了惊吓,甚至有可能是因为前几天淋的那场雨。这需要进一步的诊疗推断……对,我的意思是为了再避免这种情况,您应该尽量避免让她摄入任何刺激性的食物,并且不要再让她受凉。”
里德尔在考夫特的叮嘱中间或询问几句,几分钟后,阿芙拉听到他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她从小是您看着长大的,她很信任您。我相信您比任何一个医生都清楚她的身体状况,且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将解药研制出来。”
考夫特的声音透露着惊愕:“您太为难我了,魔法界目前并没有其他身中蛇怪毒素的案例,阿芙拉是第一个。我当然也很想治愈她,但是我实在不敢打包票,就算将世界上各个领域的顶尖巫师集合起来,也没有人敢打包票。”
他似乎当真在考虑这件事:“或许您听说过一样叫魔法石的东西?”
“那是传说中尼可·勒梅的……”考夫特吃了一惊,有些语无伦次,“恕我直言,这不合规矩。我们都知道长生不老会带来伦理困境,因此这种药物一向是被禁止研究的。尼可·勒梅是个意外,那是因为他足以德高望重,不会将它滥用,而且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一直隐居世外,根本没有人能找到他。”
而里德尔对他说的这些都不在乎,他心不在焉地扭动着左手上的戒指问:“不合谁的规矩?”
考夫特怔住:“当然是法律,以及整个魔法界约定俗成的规矩。”
里德尔抬抬眼皮:“法律是人制定的,而所谓约定俗成原本就是用来打破的——这里面含有一条隐形规则,就是弱者对强者的服从。”
考夫特瞠目结舌。
里德尔没有说下去,他三言两语将话题带回:“您可以再和霍拉斯及邓布利多商量药方。当然,我也会尽力为您提供帮助,不管是方案上的还是资金方面。如果需要珍稀魔药,我也可以设法帮您找到,我只需要您做到同样的尽心,并且有困难及时向我开口。”
“您这话使我太惶恐了。医者仁心,何况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我有十分力必当尽十分力。”
“您还没明白我的意思,考夫特医生。”里德尔笑了一声,声音放轻了些,“我需要您尽十二分的力在这件事上。为了表达对您的感谢,我会尽快研制出针对令公子病情的疗愈药剂——麦西莫在几年前那场空袭中损伤了肝脏,我没记错吧?”
“……敢问您是怎么得知疗愈药剂一事的?”
“阿芙拉曾提及和圣芒戈有合作项目,合作人是您,而她从我这里拿走的魔药都是可以应用在肝脏治疗上的。这是一件好事,成果一旦发布可以造福大众,我也很乐意看到您和家人其乐融融,好让您没有后顾之忧地工作。”
考夫特擦了擦汗:“但这是两码事,阿芙拉表现很优秀,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将现有成果让渡给您……您必须征求她的意见。”
“让渡?”里德尔轻轻重复这个词语,继而否认,“我不需要她让渡已有成果。我帮忙改进药效,成果是以您的名义还是她的名义发布,我并不在乎。”
“您是说……”
“我不缺这点威望,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您知道的。”
短暂的沉默。
“那么,我会在阿芙拉好一些后和她商量。”考夫特语气是思量的,但显然已经心动。
墨水在病历上落笔的声音连绵着响了一阵,考夫特将阿芙拉的病情进行记载后,向里德尔确认道:“她的病情突然起伏,还是需要呈现一份正式病历方便会诊的。抱歉,阿芙拉的中间名是……”
“弗雷德丽卡。”里德尔脱口而出。
“是的,是这个名字。”考夫特在姓名那一栏中落笔。
完成这一切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