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摊手:“一般情况下倒也没这么不要脸。”
“你的意思是他有别的目的?”阿芙拉问完后,和杰西卡双双沉默了。
她有什么值得马尔福大费周章的目的?说句不要脸的,在马尔福的势力面前她简直除了美貌、智商和人品外一无是处。想到这里,阿芙拉突然绝望地发现,她有点被马尔福传染了……
杰西卡也想不明白:“目前我还想不到头绪,但是我知道,马尔福从不做无价值的事。你要小心他。”
“我知道了。”眼下除了多个心眼,走一步看一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半个学期就这样平静无波地溜了过去。
直到有一天大家都换上了颇有分量的长魔法袍,甚至已经有人围上了学院色的围巾,阿芙拉才意识到,时间是如此不经留。
而自从她上次在某个中午找借口溜到庭院中后,猫头鹰安南已经休息了好一段时间。
这天中午下课,阿芙拉再次带着安南来到庭院中。
清晨落了雪,尚未被践踏过的地面仍是一望无垠的纯白。阿芙拉回望自己来时的脚印,显得有些孤独,又有些漫无目的。
中央的喷泉池被施了魔法,即便在寒冬中仍能保持不结冰的状态,这使得庭院一年四季总是充满了灵动与活力。
白鸽成群起飞,绕着城堡的桥廊画出漂亮弧度,阿芙拉放飞了安南,轻轻说出一个地址。
上次她尝试给“德国班得瑞大街13号”寄信,但是很可惜,安南没有带来任何回应,而是将信件原封不动地衔了回来。
要知道,巫师驯养的猫头鹰很少会出错。
阿芙拉不死心,仍旧抱着一丝微薄的期望,准备尝试第二次。她总要将各种方法试一试。
安南被放飞后,在原地盘旋着,迟迟不愿离去,不知是感于时局的动荡,还是早已明了这场飞行不过又是一场徒劳。
“帮帮我,安南。”阿芙拉让安南站在自己手臂上,抚摸他纯白的羽毛。
正值午休,学生们下午还有课,一般不会有人这个时候来庭院。阿芙拉为了赶时间,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去吃,这正是放飞猫头鹰的好时机。
安南终于又拍拍翅膀飞起来,在她头顶上依依不舍地盘旋了好几圈,而后留给她一个机敏的身影。
阿芙拉注视着安南飞翔的轨迹,她费劲地垫起脚,一直到他越过桥廊。她过于全神贯注,里德尔踏雪而至的声音又过于悄然,以致于他站在旁边时,阿芙拉丝毫没有察觉到。
直到腰间突然覆上一双温热的手掌,让阿芙拉为之一颤,几乎条件反射地要掏魔杖。
但里德尔只是将她托起,让她坐到了庭院的石柱上面,以便她能看得更远。
阿芙拉瞭望安南远去的方向:“你怎么来了?”
“下雪了,出来看看。”里德尔视线放得很远,却不知道在注视哪里,“好看吗?”
安南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点,最后消失在天际。
古老深沉的黑湖吞噬了一个又一个秘密,静静地承载着雪花的重量,将它们织成一张透明的网,似乎这样就能将秘密永远封存在当年的深冬里。
“好看,景色很开阔。黑湖上结冰了,远处的山也落了雪,山头是纯白的。你要不要也上来看看?”阿芙拉伸出手,主动邀请道。
石柱上面积很大,足以容下两个人。
但里德尔没有接受她的邀请,他望着前方,冰冷的雪光映在他深色的眸子里,却永远也不足以让人看透他的心思。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里德尔的心灵恐怕比黑湖更幽深。
阿芙拉想,是雪光还不够明亮,而他身上的暗又太过浓重,浓重到足以席卷吞噬靠近他的一切,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被救赎。
因为世上无人能够救赎他。
可是他直视人的双眼时,目光又总是那样真诚——至少看起来挑不出一点问题,所以就连阿芒多这个校长都曾被他所蒙蔽。
里德尔拉住她的手,说:“上面冷,下来吧。”
在此之前,石柱上已经积起一层雪,短短时间内已经将阿芙拉的魔法袍浸湿了。她忽视了这点,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身上的雪,但显然已经于事无补。
而且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她应该怎么下去?
阿芙拉正准备直接跳到地上,但在她向下倾去时,里德尔已经稳稳地接住了她。
他双手扶在她的腋下,这使阿芙拉除了用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别无他法。靠近他时,又嗅到熟悉的木香,混着他身上的气味,在越下越大的飞雪中酝酿成针叶林一般冷然的气息。
“雪好像更大了,我们进去吧。”阿芙拉匆匆道。说完,肚子难耐地叫了一声——不吃午饭真的很难受,下午还有课,早知道就让杰西卡帮忙打包点什么了。
不想里德尔按住她:“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