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猜?她沿着小径绕圈,将它们一枝枝地摆在圣母像边,整齐统一。
跟在塔比娜身后,路过一座座坟墓,白骨精接过那群新鲜的怨诉单。她将雏菊分发给每座墓碑前,一边附和着塔比娜的话语,一边与亡灵沟通着怨诉处置事由。
望着眼前浮动变形的厉鬼,她心想塔比娜说得不错。这里确实在开前男友去死派对,但阴间版。
情杀案的频率也太高了点。
-他把我骨头剥了出来,泡酒。她淡淡地说。但是他说,他爱我。
-她呢?
-喔,她是难产死的。只是孩子被他扔进开水锅了,煮成了肉泥。
-你需要我怎么做?
另一边,塔比娜走到了一座名字被销毁的墓碑前,像是终于找到了确切目标,她站了许久后,淡淡地缅怀道,唔,他曾是个绅士。
不不不不,白骨精摇摇头,从与亡灵的沟通分过神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娜娜,永远不要相信一个‘绅士’。”
这个坟场不存在好人,正义,光明。
只有恶意,黑暗,悔恨,无休止的循环命运。
然而下一刻,她感觉自己的颅骨被再一次敲碎,她错愕地倒落在地。紧接着,塔比娜掏出了一把桃木匕首,迅速对准了她的心脏,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她将桃木钉入那句枯槁尸体的四肢,四周洒满圣水,吻了吻邦妮的额头。
她说,你说得不完全对,邦妮。是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我。
包括你。
说完,她用匕首将邦妮的心脏剜出,放入划有六芒星点盒子内,暂且埋进那座销毁名字的坟墓。
离开之前,她将剩余的花束倾数倾倒在死去女友的身上,眼中神色不明,似哭似笑。
她轻轻对着那个早已死去的女人说道:
“安息吧,我的老友。”
人皆有三魂七魄,曰喜、怒、哀、惧、爱、恶、欲。可鬼只有残魂一束,凭着一丝执念,游行于世。
所以游魂很笨,容易上当,也容易发狂,是一种极易被有心之人操纵的利器。
面对猝不及防发生的一切,白骨精有点迷茫。
塔比娜离开许久后,她终于在雏菊与泥土堆里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全盘扮演着正常人类,模拟死亡过程的她,阖着眼努力沉思着,这是什么人类新鲜玩法吗?
但更多的残缺记忆却混乱地与怨诉单交织在一起,让她想起了那么一点点无足轻重的前尘往事。
她曾是白虎岭失踪少女白夭夭,白骨夫人,妖魔女王,也是贝姬·怀特,更是邦妮·布洛克。死而复生,生而复死又成了活死人的邦妮。
月映荒岭,幻化成精。在被孙悟空敲晕后,她沉睡多年,被远游东方的“恶魔之首”拉尔斯·艾尔·古尔从山穴里唤醒,成为他的致命暗器,取名BONE。
因为形魂不稳,争执中重伤了老板,只好从影武者联盟叛逃,化名贝姬。
在被昔日好友塔比亚追杀之时,她几经蛰伏冰山俱乐部,由于分赃不均,在月底结账时再度怒而捅了新任老板——企鹅人十八刀,砸了他的店。
于是被他终于忍无可忍,派人给剁了扔在海鸥码头。
接着,她的残骸被印第安山实验室捡去复活后,成为猫头鹰法庭安插在韦恩集团内部的诸多克隆间谍之一,死因不明。
但按她前两次的死亡规律,或许这和布鲁斯·韦恩脱不了干系。
白骨精拔掉插在皮囊胸口处的桃木梢,探头看着墓坑里那颗她随便用苹果捏成的干瘪心脏,叹了口气。
谢谢你,塔比娜,喔,不,艾米娅。喔不,她该被称作塔利亚·艾尔·古尔,恶魔之首雷霄古的女儿。
五十步笑一百步。事到如今,她也别嫌弃布鲁斯·韦恩记不住他历任女友的名字了。
她也从头到尾都没有记对过人家的名字。
不过这能怪她吗?
是这洋人的名字听起来太绕了啊。
不过小塔,她办事也没半点改进。她怎么能拿对付西洋女鬼的方法来对付东土游魂呢?
白骨精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从土坑里爬出来,试图像僵尸般蹦了两下,试图甩掉身上的土。
然而事与愿违。
她今日一定是出门前没看黄历。
触不及防的,她再度被一只手触不及防地被抓住小腿,绊了一跤,脸上沾满了散落的雏菊花瓣与泥泞。
白骨精下意识踢了那个阴影一脚,怒不可遏。
·
拜托,今晚又是谁复活?
她一定要把这个捣乱幽灵的手骨给拧下来当筷子用。刚刚见死不救,现在还落井下石?
可恶可恶可恶。
但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却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