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结束一天的社畜工作后,白骨精从韦恩塔里下来,脚步虚浮,满脸疲惫。
她早上从布鲁斯·韦恩那里吸到的一点点精气已然花光,再度陷入萎靡不振的饥饿状态。
或许是身体惯性大于理智;或许是她不知不觉也染上了都市白领陋习,成为月光族的一员;或许是刚恢复了念力,心情太过舒畅得意。
在办公室里,白骨精边敲字边清理着线上爬虫附带的怨气;下电梯时,由于天生一副好心肠,她还顺便将整栋大厦的鬼怪都恐吓了一遍,勒令它们不得冒犯,趁早投生。
无论是做人做鬼,现在的她都没什么力气再去参加什么社交活动,只想回去睡觉。
但……一个慵懒的声音拦住了她的去路。
“嗨,邦妮,这里。”
白骨精不情愿地抬头,只见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黑发黑瞳,头发盘起,帽沿黑纱垂在额前,半掩着她那双冰冷鹰目。
是塔比娜。
她散漫地倚着路边腥红色的玛莎拉蒂,单手插兜,指尖夹着一支烟,吞云吐雾,车后座塞满了雪白猖獗的雏菊,像是要给人送殡。
见邦妮向走来后,她唇角微勾,眯起眼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把烟给掐了,像是下一刻便要从随身的皮袋里掏出一只枪来。
白骨精眼皮猛得一跳,下意识左右观望四周动静。
老天爷,她不是要来砸场子的吧……
她能否暂且装作不认识眼前人,乔装蒙面后再同她一起烧杀抢掠放火打劫?
毕竟她也是很想炸了公司的。
但是这个月还没到出粮日。不行,得再缓缓。
思索再三,她还是选择及时按住了对方的手,连忙扯谎道:“布鲁斯·韦恩今天没来。”
她紧张兮兮地望着塔比娜的眼睛,指尖抖了抖,像是特务接头般压低嗓音。
但塔比娜却笑了。很显然,她对于白骨精的脑内小剧场一无所知。
于是她顺势握住了邦妮的手腕,拍拍对方衣领处不存在的灰,点了点她的鼻尖。说:“啧,谁管他。是你。”
望着女友依旧一副如临大敌的迟疑模样,她只是摇摇头,接着从包里掏出手帕,无奈地凑近她的脸侧,问道:“你这儿怎么了?小花猫?”
见状,白骨精松下一口气来,她无比自然地抹掉脸上的血渍,随口接连扯着谎:“噢,油红泥印子。刚刚盖章不小心沾上的。”
塔比娜听罢点点头,没有计较过多,示意她上车。
……
半小时后,白骨精看着林荫道旁飞掠而过的柏树丛,上面长着一团团张牙舞爪的孩童怨灵,挑了挑眉,提出疑惑:
“小塔,这条路看起来可不太对。”
听罢,塔比娜捏着方向盘,重新点了根烟,切了首死亡重金属。在敲击声中,她淡淡揶揄道:“嗯,改了,今晚我们出城去墓地办派对。”
是提前过万圣节么?
挺顺路的,她正好要去墓园找西洋女鬼结尾款,清算当月怨诉单。
她想起那群西洋鬼们也爱坟场蹦迪。希望她们不要吓到这位人类小姐。
白骨精歪歪头,思考了一番,配合地露出被塔比娜吓倒的浮夸表情。
见状,塔比娜笑着揉了她的脸,解释道,“噗,逗你的。只是家中长辈拜托我去看望一位故人。”
“我去给她放束花。”
说罢,塔比娜将话头与香烟一同掐灭,神色莫辨。
你确定是一束?
白骨精欲言又止。
她回头再度望了望后座那堆如塑料般鲜艳又苍白的雏菊,随着塔比娜的车速,漏了一路。
配合着夜间稀疏的柏树鬼影,它们一朵朵闪烁着细微的光泽,像是洒落的泪珠。
但……需要忏悔什么呢?
不远处,哥特式的栅栏围绕荆棘地,一座两米高流着血泪的圣母像端坐在墓地中央,鬓角捎了朵枯萎玫瑰,笑得慈悲又诡秘。
塔比娜将车停在墓园门口,接着从车上跳下来,将双手合十,往车窗上哈了口气,在朦胧的雾气中画着六芒星。
白骨精怀里捧着那堆浓郁的玛格丽特小雏菊,满脸看小孩玩游戏的无奈。望着她
“该死!亲爱的!”
塔比娜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大叫了一声,接着往白骨精的脸颊随意碰了口,捧腹大笑。烟味与笑声混在一起,她眨了眨眼,说道:
“邦妮,我们真他妈的是‘女巫’。”
听罢,白骨精耸耸肩,不可置否。
她确实不是什么正常人,勉为其难地能被称为鬼魂。
她认真地对眼前的女人说道,当然,今夜我们都是女巫。小姐,你想对谁施咒?
于是塔比娜笑了。她接过邦妮手上的花束,玩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