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know, love, there''s one more thing to consider.」
『但你知道,亲爱的,有太多事情需要考虑。』
—Guns N'' Roses, "Pat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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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海贼团在祭坛附近找到失散的同伴后,甘·福尔带人逮捕了那群自称神之卫队的家伙。拥有倒退能力的男人还没从霸王色霸气的威压中清醒过来,就被戴上了海楼石手铐。但被问到所谓的「神·艾尼路」时,他突然闭口不言了,只得先扔进大牢等候处理。
深色皮肤的岛民是空中土地的原住民后裔,与空岛人积怨已深,但甘·福尔说服他们暂时离开。一身盔甲的老人没有追究碎成几瓣的威霸,只是沉默地护送他们回到了雷德·佛斯号。
格丽卿短暂晕厥后醒了过来,坚持要跟本乡一起处理贝克曼额角的伤口。明明她自己也算个病人,本乡半是担忧半是好笑地看着她,但她眼里的认真神色让他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老人在甲板上抚着胡子望向远方,这云端之城梦幻的表面下亦是暗流涌动。格丽卿摘下染血的手套,打开医疗舱的舷窗发问:「神也会担忧吗?」
甘·福尔闻声看向年轻的女海贼,微微一笑:「神不过是白海人对统治者的称呼,在汝等的海域大概叫国王,或者皇帝?」他摇了摇头,「吾与常人无异,是人民把我推举为神,吾必须对他们负责。」
格丽卿静静听着,未再多言。漂流到双子岬时,她把院长留给她的十字架项链丢在了海里,就此斩断了与宗教的一切联系,儿时那些读不懂的晦涩经文也成了记忆里困惑的回音。但在这里,一万米高空的云海之中,她感到自己或许得知了神的真相。关上舷窗前,格丽卿留下一句话:「您是位好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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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曼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的第一样东西是输液架上的血袋。眨眨眼,标签上的整洁字迹清晰起来,X型,格丽卿,还有一串日期。
她把自己的血输给了他。
他下意识想坐起身来,但头部格外沉重,一伸手触到了厚厚的绷带。伏在床边的人因为他的动作抬起头来。格丽卿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下面有青黑的阴影,满脸困倦。与贝克曼呆呆地对视两秒后,她一下子跳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笔电。一道强光直射在他的眼睛上,贝克曼皱起眉想要挪开目光:「你在干什么?」
他的左眼反应正常,格丽卿稍稍松了口气。由于伤口的位置,他们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视力受到损害。她在贝克曼面前竖起两根手指:「能看清这是几吗?」
「……二。」他仍然摸不着头脑,但回答了她的问题。
格丽卿没再说什么,只是俯下身抱住了贝克曼;抱得那么紧,能清晰感受到她柔软身体上传来的颤抖。她大概很担心,他抬手轻轻抚了下她的头发。这时门外传来人声,格丽卿慌忙起身,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医疗舱的门爆开了。船员们显然是听到了这边的响动,蜂拥而入围了过来。红发的海贼一屁股坐到床边,大笑着拍打船副的肩膀,丝毫不顾对方因疼痛蹙起的眉头:「喂贝克,好险啊!差点就把小命交代了!」
格丽卿无奈地推开船长的胳膊:「请不要这样对待伤员……」
「嗷嗷,抱歉抱歉……」香克斯笑着道了歉,转头看向伙伴们,「能让我们单独说句话吗?」
他们老大平时毫无船长的架子,但船员们分得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下命令。众人停滞片刻,随即哄闹着出了医疗舱。格丽卿关上身后的门,一切吵嚷被隔在屋外。香克斯向船副转过头,脸上仍是微笑,眼神却认真起来:「说吧,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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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回事?」
副手避开船长的目光,伸手向裤子口袋里摸索着香烟。里面空空如也,显然是被船医没收了。然而香克斯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平日和善的目光变得锋利起来:「这种程度就受这么重的伤?别开玩笑了。」
贝克曼侧过身摸索着床榻周围,最终在床垫下找出半包香烟,大概是格丽卿中枪卧床时瞒着本乡藏的。他叼起一支来划燃,没有抬眼,却反问香克斯道:「你在东海时,为什么会丢掉一条胳膊?」
香克斯愣了一下,突然间不知该如何回复。驰骋于伟大航路的新星海贼,竟在小小东海失了手臂,一度让人议论纷纷。贝克曼仰头吐烟,扯了扯嘴角:「关心则乱,对吧?」
尼古丁融进血液,战场上的一幕幕逐渐清晰起来。他想起那电光石火的瞬间,久违的恐惧感动摇了他的意志,见闻色霸气立即弃他而去,只余身经百战锤炼出的原始直觉。而他的第一反应并非自己躲避,而是护住怀中的少女。香克斯沉默片刻,半晌才冒出一句:「你害怕了?」
他熟知自己的副手。贝克曼并非他的第一个船员,却因超出他们所有人的聪敏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