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风车村已是两天之后,码头边的红船告诉西萨里奥他没找错地方。进村子的路上有个戴条纹帽子的头莫名对他怒目而视,搞得他后背发毛,只能快步走开。
熟知伙伴们的性子,少年直奔村里的酒馆。在木门前站定,他仰头看了看招牌。「PARTY BAR」,还真是符合他们的作风。他腹诽着,推开了门。
海贼们果不其然都在里面喝酒打闹,嘈杂人声扑面而来,没人注意到他。这样更好,西萨里奥莫名松了口气。
食物和酒的诱人香气飘来,惹得他肚子叫了几声,毕竟在小船上的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坐在门口桌边的副船长朝少年招了招手,把餐盘和酒瓶推给他:「情况怎么样?」
西萨里奥还没坐下就抓起半块面包塞进嘴里,听到问话心情陡然沉重起来。看着船长在柜台边跟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玩闹,他缓缓咽下口中的东西:「不太好……他妻子去世了。」他叹气,抬头望向贝克曼,「要怎么告诉他呢?」
贝克曼点了点头,并没有非常惊讶:「辛苦了,我来说吧。」
望着男人脸上刀刻般的皱纹,西萨里奥意识到他大概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于是试探地发问:「这样的事……说多了就会容易些吗?」
「不会。」声线依旧平稳自持,贝克曼低头又点了支烟,「每次都一样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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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们以这个村子为中心出航过很多次,每次基本都是空手而归。船长似乎在寻找什么,但一直没能如愿。西萨里奥没有问——没人告诉他,就说明他还不够格。无可厚非,毕竟他加入的时间并不久,但意识到这一点还是让他情绪有点低落。
少年一个人坐在酒馆角落的桌子边,咬着早已燃尽的烟蒂胡思乱想。这时身旁传来砰的一声,一只酒瓶被放到桌面上。西萨里奥身子抖了抖,积成长条的烟灰掉到了裤子上。他手忙脚乱地清理衣物时,黑发的副船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们在找革命军。香克斯想把那颗恶魔果实给他们。」
突如其来的信息让西萨里奥瞪大眼睛转过头。贝克曼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笑了一下:「你虽然上船时间不长,但是可以相信。」他指了指面前那群正吆喝着拼酒划拳的海贼们,「至少不会像他们那样,喝醉了酒就什么都往外说。」
这大概是称赞。西萨里奥耳朵有点红,尽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说出去……」
「你需要控制感。」副船长的锐利黑瞳扫过少年那平整的衬衫、笔直的裤缝和一尘不染的皮鞋,「所以不会容许自己喝醉,做出无法控制的事。」
这一针见血的评论刺得西萨里奥坐立不安,于是他别开目光,低头喝了一大口酒。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冲入食道,激得他差点冒出眼泪。贝克曼瞟了少年一眼,把笑意藏进烟雾里。另一个原因他没有说出口——他们的伙伴多数神经大条得很,只要有酒喝有架打就什么都不管。只有这心思纤细的少年会敏感地察觉到情势变化,以及自己是否被信任。「慢点喝,这酒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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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徒劳无果的航行,海贼们回到风车村时难免有点消沉,然而这氛围很快便被跳上船的黑发小男孩打破。路飞在码头不知等了他们多久,待那龙头船甫一靠岸就迫不及待地爬了上来,东跑跑西看看,最后缠住戴草帽的红发海贼:「喂,香克斯!下次带我一起吧!」
海贼船长听了这话捧腹大笑,像一贯那样调侃他道:「怎么可能,你个胆小鬼!连海都不敢下,还好意思说要当海贼?」
西萨里奥跟伙伴们一起站在甲板上,饶有兴致地观望着香克斯逗弄路飞。然而这次男孩似乎认真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挥舞着:「我要证明给你们看!」
海贼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路飞一抬手把小刀扎进了眼睛下方。香克斯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片刻之后转为惊慌:「傻……傻瓜,你干嘛啊?!」他回过身来大喊,「医生!西萨里奥!」
无需多言,少年扔下香烟紧作几步上前,按住路飞的手防止他碰到伤口。那可怜的小脸上糊满了鲜血和眼泪鼻涕。室友本乡帮他把小伤员抱进医疗舱,顺手把围过来的大批海贼关在门外。
西萨里奥迅速戴上手套,简单清洁了伤口。刀伤虽然不大却有深度,需要缝针。看来这孩子是真的很想出航,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时本乡从药柜里轻车熟路地挑出一枚安瓿瓶递给西萨里奥。是麻醉剂。他意外地抬起头,撞上青年的狡黠笑容:「我擅长修理的可不止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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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多了两针和一片创可贴,路飞眼里还含着泪,就兴高采烈跟着海贼们进了酒馆。伤疤没好就忘了疼。西萨里奥无奈地伸手弹了男孩的脑门一下,来到柜台边跟戴头巾的老板娘要杯兑水的酒。
说是老板娘,这姑娘其实很年轻,似乎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纤白双手利落地将水掺进自酿的烈酒,她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