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说的没错,陈令辉醒了,还有,陈令辉傻了。
看着端坐在床上,但却如同稚儿一般抱着被角,睁大了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一根手指还放到了嘴里,不明所以地东张西望的陈令辉。
陈州觉得此刻他也傻了,不,他应该疯的,让他疯吧!
“这是怎么回事?”陈州质问那个郎中。
郎中用袖口擦着自己头上冒出的汗,哈腰说道:“这老朽也不清楚啊,在将军身上的毒甚是阴险,老朽试了多种办法都没能将其去除,但将军却突然自己醒了,醒来后就是这般模样了。”
封之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从中倒出一个褐色药丸,递给郎中:“这是家兄亲手做的药丸,可解百毒,要不给陈将军试试?”
郎中看着她手中那药丸没接,又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陈州,后者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良久,陈州闭上了眼睛,说:“给将军吃吧。”
他们双方才化解了矛盾,而且封之颖也主动说要暂时和解,便不会耍手段加害陈令辉,药应该是真的,药王谷出来的人配制出的药可不是一般人想得就能得到的。
他眼睛紧紧盯着郎中将药丸喂到了陈令辉嘴中,陈令辉眉头微蹙,极为不满,幸好有郎中哄着,他才勉强将药丸吞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没反应,又等了一会儿,陈令辉把吮在嘴中的手指放了下来。
陈州如迎曙光,眸中映着希冀,不禁往前一步,却听到陈令辉大叫道:“好苦好苦,我要吃糖,吃糖!”
曙光被一抹乌云掩住,落在陈州头顶上方,只将雨星下与他享受。
他垂下眼眸:“将军,怎么会这样……”
此刻心中有万般的悔意,若不是他自作聪明,带陈令辉去松林抓人,陈令辉就不会中毒,奈何他再自责也无用,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封之颖说:“再等等看吧,也许是药效未起。”
那郎中也赞同道:“明日再看看将军的症状,兴许就好了呢。”
他双手交握在袖中,含着脖子,封之颖瞧在眼里,便说:“将大夫送回去吧,明日再来看。”
陈州不吭声,其余人也就没阻拦,郎中感激地道着谢被送出了府。
将闲杂人都安顿之后,杨喜让陈州和封之颖他们也都去休息,他保证会派人守着陈令辉,一有情况立即跟他们说。
陈州不动声色,倒是修布诺拽着封之颖走了。
众人一看,该陪陈州在此的都没有动,该追随封之颖他们回去休息的都抬起脚步不带一丝犹豫地走了出去。
龙龙和孙泗最后还是没忍心,将仍旧趴在地上,并被一群人从旁边路过直接忽视掉的李可给扶了起来。
李可登时泪流满面,心道:还是你俩知道疼人。
可龙龙却说:“副将军,将军让我们俩送你回房间,并关你禁闭,希望你能静思己过。”
孙泗补充道:“将军还说,每日给你熬你最爱喝的十全大补汤,并看着你全部喝完才行。”
这在外人听来是多么地贴心呐,还十全大补汤,但是在李可听来,如同听到了一个重大噩耗。
想当初,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回家养病的时候,家里人逼着他喝十全大补汤,说是好得快,但一天五顿都是汤谁又受得了!
面对此汤,他早已喝吐,便是再提及这个名字,他都觉得自己胃中一片翻山倒海。
歹毒还得是戳人痛楚的手法最歹毒哇!
完全没有听到李可心中恶嚎的封之颖已经走远了。
修布诺拉着她走进给他们准备好的房间里,摸了摸她的头:“你一日都未曾合眼,累坏了吧,赶紧休息,什么事都不要想,等休息好了事情说不定也跟着好了。”
封之颖拉着他坐到床边,倚靠在他的肩膀上,说:“你不也一样,一整天都没有休息。”
修布诺拥着她:“那我们一起?”
本来还昏昏欲沉,听到这话,封之颖的头唰一下就起来了:“什,什么?”
修布诺捏捏她的脸,好笑道:“想什么呢?”
封之颖的脸有些发烫,刚想反驳,就有一道黑影迎面袭来,软糯的嘴唇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带着丝丝的凉意,轻触在她额间,如蜻蜓点水般轻柔,却激起她心中池水一片涟漪。
他们成婚以来,顶多也就相互依偎这般,从未有像亲吻这般的亲昵。
她的脸颊绯红,望着修布诺有些愣怔,眨眼间鞋袜已经被他给褪去,正当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时,他却只是将被子给她盖上。
修布诺摸摸她的脸颊,笑着说:“我今晚去隔壁睡,你也睡个好觉。”
又将她打量了一眼,修布诺便起身开门离开了。
直到他出去,封之颖才缓过神来,这男人,珍珠都递到手边了,也不知采撷,不过她也不恼,不觉得是他对自己不够喜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