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钳形攻势。”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钳形攻势是一种很常见的进攻策略,是用两条或多条通道,齐头并进,像钳子的两条腿将对方牢牢夹住,只要各个“钳脚”配合得当,不但可以互相减轻压力,还可以共同打击敌人。
戚澜解了剑,接过刀系在腰间,活动了下肩胛骨,抻了抻胳膊腿,歪头对关怀邦笑道:“走啊,开干!”
关怀邦掀帘出了帐子,高呼道:“拔营。”
接着就是十句,百句,千句,拔营的命令一波一波传递下去。
军旗一面面立起,前军首先列了出来,跟着左右先锋队,接着是左军右军,事发突然,阵势却丝毫不乱。
戚澜看着眼前迅速成型的军阵,有些佩服。
曾经关怀邦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并称大周二将,如今两人的后代又聚在一起,竖起一道新的铜墙铁壁。
关怀邦撞了一下戚澜的肩膀,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比你们暨北如何?”
戚澜撇了撇嘴,翻身上马:“也就一般。”
她正要策马冲去阵前,就被一阵马蹄声打断,传递军令的驿使飞驰而来。
天阴到了极致,黑云压城城欲摧 ,酝酿着大雨呼之欲出一般,这片阴云将尧都和登州练成一片,像是圈了个谁也破不开的牢笼。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关怀邦接过军令一看。
揉了揉随手扔了,任狂风卷着它飞向天际。
“尧都要咱们不要与他们发生大规模冲突,最好不要开战,一看就是太后手笔。”
一点白扬蹄而出,利剑一般贯入军阵,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落在关怀邦耳侧:“放他娘的,狗屁。”
无数道令箭发下去,牵扯着三支队伍井然有序的调动,关怀邦带前军,他的副将关镇带了左军,戚澜带右军。
月白跟在她侧后方,这是戚澜离了暨北后第一次带兵,她有点担心。
戚澜回头挤了挤眼睛,示意她没事,就带着军队潮水一般拥了出去。
幽州刚建好的城墙已经塌了好几处了,戚澜早就着人休整了武库里快生锈了的火铳和大炮,算是没白忙活,那里塌了就在哪里架炮,后来塌的多了炮不够用就上投石机,投石机也上尽了就架强弩。
天青蹬着塌了墙头,看着刚建好还没新鲜几天的城墙心肝儿肺的疼。
她声嘶力竭的喊着:“重箭压上,快!别留空隙。”
侯观颐是个文臣,打娘胎就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左闪右避着飞溅的石块猫着腰上了城墙,对天青喊到:“怎么样了。”
“啊?”炮声太响,天青什么也听不见,就看着一张嘴开开合合,不耐烦的一挥手:“你上来干什么,刘同呢,叫他带兵过来啊。”
城下的投石机悍然发动,巨大的石块轰上了两人身边的城垛,将那一块城墙砸的粉碎,天青侧身一扑带着侯观颐就地滚了两圈避开了乱石,只受了点擦伤,在翻滚间听见侯观颐强作镇定的声音:“刘大人生了重病。”
天青把侯观颐扔向一边利落的蹦起来,满脸鄙夷:“他是有点大病。”
关怀邦和戚澜带的队伍同齐军只是短暂的交锋,两人毕竟没经过磨合,配合不佳,钳形攻势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两人见捞不到好处,就退回了城内。
齐军初来乍到,也没有过多纠缠。
崔颂坚决不避去登州州牧处,戚澜翻了个白眼制止絮叨不休的关怀邦:“快算了,他嫌命长的老毛病犯了。”
崔颂看着她没说话。
戚澜压着火,没好气的说:“干嘛,要跟我死同穴?”
她和关怀邦换班,轮流在城墙上守着,防备着齐军突然攻城。
重箭已经一捆一捆的码在了城墙上,投石机也已经架好。
戚澜踢了几脚城墙,对来替她的关怀邦说:“你说这墙禁的住几下炮轰。”
“管他呢,轰回去,登州是多少年的战略要地了,这城墙厚有三四丈,打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一定攻下,到时候援军也该到了。”
戚澜凉飕飕的插了一句:“你那里来的援军?”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齐军把登州围的铁桶一般,军报根本送不出去,就算送的出去,幽州自身难保,东南守备军听从尧都调令,太后的心思已经路人皆知,他当然不会傻到等着不让自己出兵的太后指挥东南守备军来支援自己。
夜幕像漆黑的帐子落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弦月露了半边脸,又在嘲笑着庸庸碌碌的人间事了。
尖锐的号角声划破夜空,戚澜的眼神骤然凌厉,低声道:“开始了。”
待到城墙上可以听见第一声军靴踏地的声音,关怀邦下达了晨曦到来前的第一声命令:“放箭!”
利箭铺天盖地的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却没有响起大片的哀嚎,而是一声声沉闷的撞击。
随着火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