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领头女子冷哼一声,“怎么?莫非在茶油里掺杂了些劣质东西?还是好坏茶油掺着卖?”
“不可能。”她万万做不出这等害人的事。
“那你就回答这茶油是你家的不?”
“是。”
“你可有检查出我在茶油里乱加了什么东西来害你?”
“并无。”阿娇心底一片冰凉,她也不知怎会如此。
围观的看客一时哗然,对着阿娇指指点点。
“茶油表面看似毫无问题,不代表就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待我们认真核验,倘若确实因我们大意而留下的纰漏,定会给姑娘合适的赔偿和交待。”顾修景直觉茶油出问题是有人刻意为之,提醒道。
“不错。”纪于燕提起裙摆踏入店内,应和道,“也可能是这位姑娘您茶油过敏或是在使用茶油时还涂抹了什么。”
“不可能!”那女子尖声打断,“夜间我仅涂抹茶油。”
“那可是对茶油过敏?”阿娇问。
“前些日子我还在你这买了茶油回去食用,怎不见起红点?”女子嗤笑一声,冷冷反问道。
众人就那位姑娘起疹子的原因激烈讨论,而顾修衍只盯着她手上的红疹看,继而又想到夜间,心中略有怀疑,试问:“姑娘可是习惯夜间涂抹茶油,白天有用过吗?”
“并无,”顾修衍生得好看,话语平和,那女子放缓了情绪回答道。
顾修衍点点头,继续问:“晚上一涂抹完就痒?茶油擦肤后,你做了什么?”
“倒头就睡。”
顾修衍了然一笑,女子只顾着盯着他俊朗的脸看,但很快就回过神,狐疑地问:“这和我起疹子有什么干系?”
阿娇也觉得纳闷,扭头看向顾修衍。
顾修衍余光瞥见她正专注地看向自己,将腰板挺直,从容道:“姑娘,可否将你的枕头带过来瞧一瞧?”
饶是顾修衍再合女子的眼缘,她还是忍不住跳脚,红着脸支支吾吾地:“问、问你茶油的事,扯到我入睡用的枕头上干嘛!”
“我曾拜师学医,你手上的红疹应是过敏引起,若我没看错的话,与床螨有关。”后头的话他说得轻,音量仅够那女子和身后的阿娇、顾修景听见。
这下那女子脸瞬时涨红到耳后根,她急急忙忙地道:“原是过敏所致,误会秦姑娘了,真是对不住。”她知晓顾修衍是给她留颜面才说得如此小声,这要是叫周围的人知道自己床榻上不干不净真是羞死人了,她以后还要不要在这里生活了?于是她顺势也抬高声量,匆匆解释一句,不叫路人误会后就要跑走。
误会解除,没热闹可看,人群随即散尽。
“顾大哥,多亏了你懂些医术能瞧出源头,否则我就是有口也说不清了。”阿娇走至顾修衍身旁,心有余悸道,“看来以后还得提醒来客仔细过敏。”
“谢谢你出言相助。”阿娇属实没想到纪于燕居然会站在她这,帮她说话,她由衷地感谢。
纪于燕眉眼一弯,“只希望真的帮到你。”
一条幽长的青石巷藏于荒废的寺庙旁。
“诺,你的酬劳。”纪于燕往巷子口出观察了一番确认安全才从衣袖中摸索出钱袋,里头装着的钱不多却也够用于雇人办事了。
“好嘞。”接过钱袋的女子正是今天在顾家铺中讨要说法的女子。“姐,今儿事没办好。我以为我占着理,是茶油的问题,没成想却是我自个过敏,闹不成了。”
“不打紧。”纪于燕淡淡地说道。她的目的本就达成了,原是想让那姑娘大闹一场后,最好是动起手来,她再借机假意相帮,留个好印象取得信任。秦阿娇制作劣质茶油一事又能坐定,顾大哥还会再喜欢她?这样便是两全,只是她在外瞧着顾家兄弟的反应,预感不妙,便一改主意。
那姑娘接过钱后也想起方才纪于燕在顾家的言行微觉疑惑,本想出口想问,但又想不干自己的事便又放弃了,只欢喜地捧着钱袋回家。
顾家的生意还是如往常那样红火,纪于燕也来得勤,时不时就帮着阿娇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