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二人各忙各的。
顾修衍忙完前头铺子的事便会挤出时间看书,挑灯夜读更是常事。
阿娇则专注于研制茶油的养肤之道,小有所成。
“嫂子,你可真厉害。这茶油养肌水卖得极好。”顾修景取了几瓶茶油养肌水仔细包裹好,兴奋地对阿娇说道。
这段时日顾家铺子的茶油与茶油养肌水在此处卖得火热,在姑娘家中颇受欢迎,成为上街必逛的铺子之一了。
茶油养肌水如此畅销,是阿娇未曾意料到的,再回顾这几天小小的成就,她心里也美滋滋的。“卖得好,我就更应该把关好茶油养肌水制作的每个环节。”
她眼眸中溢满光彩,有对自己的认可,也有对自己的期待......
谋生需得有一技之长。
顾修衍平日不是打理铺中生意就是忙着看一卷又一卷的兵书。关于阿娇的小成就,他由衷地为她高兴。
他能感受到阿娇的欢喜。她不似刚随他回来的那几日那般唯唯诺诺,而是时刻散发着朝气,对往后有希望,生活充实。
想到这,他情不自禁地低笑,随即不知怎地,两道英气的墨眉又拧在一起,钻起牛角尖来了:她日子充实到已抽不出时间看看他,关心他,扔他一人在书房不管不顾,这可不好。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离去。
哒哒哒的小木块相碰击发出清亮声,能听出拨动它的人内心的欢快喜悦。
阿娇指尖轻快地拨弄算珠,她极认真地翻看账薄,越算越激动。有时算完还不可置信地瞪大杏眸又回去算了几回,至确认无误后像个孩子拍掌惊呼,全然一个小财迷的样子。
顾修衍坐在一侧,搭在膝上方的手掌不自觉地屈伸着,最后又屈握成拳状。他幽幽地叹气,从离开书房到她这坐了已有小半个时辰了,眼前人只沉迷于账薄中,连个余光都不舍得分给他......
他犹豫了许久,不忍打断她,但最后还是出口引她注意:“铺子连日盈利颇丰,我却未细数,瞧你眼冒“金”光样,是赚多少了?”
阿娇埋头算得不亦乐乎,闻此立马抬起头,站起身,用手比了个数,“五百两!”说着,她还晃了晃,犹不可置信。
顾修衍也是一愣,他知晓铺子赚得不少了,却还是被五百两这个数惊到,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难怪你高兴成这样。”被冷淡许久,他还是有些吃味。
“那可是五百两啊,五百两呢!你这副模样倒叫人觉得盈利的不是你的铺子。”阿娇奇怪道。
顾修衍不置可否,他环视四周,对阿娇道:“你屋里不适合算账。”
阿娇见状也跟扫视一周,光亮适宜,桌案合她坐下的高度,未有不宜之处。她纳闷地问:“怎么就不合适了?”
顾修衍面色从容,一本正经道:“卧房用于休寝,而非用来算账。一旦你习惯将自己休息的地方同时用于做账,以后恐怕是休憩之余也不忘办事 ,如何能休息得好?”
阿娇深以为然,也开始觉得在此做事不妥,“你说的对,那我明日收拾一番去前头铺内算账。”
他哪是想让她去铺中看账啊,“不必。来书房便是了。”
“书房?”阿娇不是没想过书房,只是,“你还要在书房读书呢,我看账会打扰到你的。”算盘拨弄声不小,怎么能影响他呢。
“无妨。我自幼就喜欢听算盘拨弄声,听了只会更用功。”
“怪不得你开了铺子从商。”阿娇笑道。
次日,阿娇正在货架前摆放货物,喧闹声乍起,几人闯进铺中,口中嚷嚷着一些个脏话,领头的一女子看见角落的阿娇,极其粗鲁地伸手指着阿娇吼道:“秦阿娇,给老娘滚出来!”
来者如此无礼,顾修衍将她的手一扳就着巧劲,那女子疼得直呼饶命。
顾修衍叫她吃了番苦头后立时松手,取了方巾帕擦手,“姑娘,有事说事,说话留德。”
女子经此一吓,气焰有所收敛却还是怒火难熄,恶狠狠地瞪着阿娇:“秦阿娇,茶油生意你扪心自问,做得亏心不?”
“什么意思?”阿娇着实不解。
那女子冷笑一声,将袖子卷起,上头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疹子看得人浑身不适:“你说什么意思?用了你的茶油养肌水后我的手臂便起了许多的疹子。”
她身后的几个女子也纷纷叫苦连天,有的抹在脸上后脸也跟着起了好些,只能戴面纱出门。
“这,不可能的,我还有其她客人都用着没问题。你们手中的茶油养肌水能给我看一下吗?”
阿娇研制茶油时常常有意观察不同批次茶油的颜色、质地、香味等,并在瓶内刻上批次,登记在册中,以防假冒。她逐一检查,细眉紧蹙。
一旁的顾修衍侧身问:“怎么了?可是有问题?”
阿娇摇摇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