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鬼祟躲在高二三班后门，探头往里寻人，愣是看不见两张熟悉人脸。
“小澄子——”他憋着气对内轻唤，希望喻澄积极做个好人，别让他在理科班丢脸。
“你干嘛呢？”磁亮嗓音从后边传出，吓得他低头找草。
沐言猛抬头，眉色舒展，“可算找着你，陪我去安合一中，找秦老师一趟呗。”
他说得随意，看起来轻松，肩上却背着好大一个包袱。
喻澄没拒绝。他记得这一天是新学期家长会，秦老师没来参加，沐叔叔也忙于公职。沐言成绩进步飞速，跻身年级前二十名，但是没人为他真心鼓掌。
晚自习时间，他陪沐言去安合一中。
沐言说，他好奇一个人，嫉妒一个人，想亲眼看看，那人长什么样，是不是真那么优秀。只看，不骚扰。
他没拦沐言，上一世没有，这一世更不会。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世他在放风，这一世他也好奇十七岁的大明星什么模样。
他们弯腰小跑路过走廊，动静很轻。指腹板住白瓷窗栏，徐缓上探露出两双透亮眼眸，转悠转悠，没找到目标人物。
“在哪儿？”沐言无声地问。
沐言没见过那人，三十岁的喻澄倒是见过那人几面，寻人重任落到他肩膀。
他站起身子，背过双手一副老态，迅速环视几圈，猛拍沐言肩背，移不开视线。
太帅了！
比三十岁还帅！
难怪沐言妹妹爱得茶饭不思。
沐言寻光望去——
少年肤白如纸，齐额碎发难掩眉骨突出，眼眶深陷不可凝视，鼻梁高耸周正，连唇形都是完美M弧度。
这世界还有天理？
“你觉得他有多高？”沐言陷入魔怔，不信有人长相身高可以完美匹配。
喻澄没伤他自尊，随口道：“你自己看。”
看完，沐言无力瘫坐靛青瓷砖，惊叹“人外有人”。
秦老师说的没错，他没资格骄傲，别人那么优秀都不曾骄纵无理，而他只在乎眼前小利。
沐言输得彻底。
喻澄俯身安慰，“别人优秀，那是因为他肯努力。秦老师不苟言笑，对你要求严厉，你是不是应该更努力？”
“哎？我特好奇。你为什么认识他？”沐言偏头盯他，话语夹杂醋劲儿。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如果实话实说，沐言一定不信；如果虚晃一枪，沐言一定翻脸。
他顿足垂眼，缓缓说：“他…他喜欢厉栀朋友。”
这不算撒谎，毕竟，这事人尽皆知。
沐言一点不冷静，低头暴筋怒走，一步跃下楼梯，径直奔向美术教学楼区。
“沐寰意！”他叫住白裙女孩，劈头盖脸一顿教育，“你不画风景，每天光顾着素描男同学，他居然还有喜欢的人。你脑袋瓜里装的什么？是不是狗粑粑？是不是！”
沐寰意懵在原地，沐言脑子缺根筋吧，为什么要告诉她？
她喜欢慕南知，慕南知有喜欢的人？
好无语！哑口无言！
“你趁早，赶紧断了念想。”沐言冷静地劝，“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暗恋。你挑精神寄托，麻烦挑个好男孩。那种男孩，只会影响你挥笔速度。”
“暗恋，狗听了都摇头。”他又添一句，“暗恋有暗恋的人，更是舔狗一只。”
喻澄心里遛过一万条狗，齐声吼叫“汪汪汪”。
“哥！你能不能别像妈妈一样？我住校都是因为妈妈，跟同学没关系。”沐寰意不耐烦地解释。
沐言怔住闭嘴，好几次想开口都无疾而终。秦老师对他们的影响深入骨髓，提及一句，便会炸毛。他没什么想说，蓦然悄步离开。
喻澄插兜跟在他后边，保持一身位距离。沐言火气太旺，他害怕引火烧身。
上一世也没这一幕，这段记忆怕是又会被改写剧情。
“喻澄！”暗处传来一阵重唤，接着埋怨，“失信！不是说好一起回家吗？”
他耳朵被狠狠揪住一角，没剧烈痛感，甚至有些小雀跃。
“你还笑？”厉栀眼眸惶恐，鼓气使劲儿拧他。
他笑得肆无忌惮，虎牙轻咬下唇，这不是在做梦。
十七岁的小厉栀这么野？
他很喜欢！
沐言没理他们打闹，拎包走得缓慢，一声不吭走远厉栀视线范围。
“他？又这么颓？”厉栀不清楚他们发生过什么，只感觉到沐言低落情绪，那股压抑感自己也曾经历过无数遍。
喻澄仰首倚靠天桥围栏，神情纠梗，有口难开。来往车辆鸣笛不止，吵得人没了脾气。
“知道他为什么不爱学习吗？”他聚气说，“人大附中是多少考生可遇而不可跨的门槛。就算沐言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