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家,似乎很关心季柯。”
温酒捧着金管家递过来的水杯低声说。
金管家微微一笑,“看到季柯,我总是想起自己的孩子。”
“金管家的孩子?”温酒疑惑问。”
“但是他已经不在了。”金管家说的时候表情都是波澜不惊的,“十多年前……人就没了。”
闻言,温酒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关温先生的事。”金管家微微一笑,“我很少想起来。”
温酒却不知道怎么搭话,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季柯很喜欢温先生。”金管家又说。
温酒愣了愣,没说话。
说完这话,金管家也不在意温酒的反应,便又去花园里侍弄花草。
简短的谈话到此结束。
温酒最终还是站起来,决定去给季柯送个行。
直到季柯乘坐的航班飞上了天,温酒靠坐在窗边发呆。
季霆郁来时看见的就是温酒闷闷不乐的模样,这是季霆郁第一次看见温酒这种样子。
“酒酒。”季霆郁蹲在温酒旁边轻声问,“怎么了?”
温酒看着自己的手,低声说,“我动了私心,我把我从季柯脑海里淡化了。”
季霆郁一愣,不知怎么地竟有一只兔死狐悲的感觉,他喃喃道,“酒酒……你是为了他好,但是,你会这样对我吗?”
温酒不能对主角攻做什么,他抬眸仔细打量着季霆郁,“你觉得,如果我可以的话,你现在还能这样在我面前吗?”
季霆郁听出温酒话里的意思,是不可以而不是不会,他心里悲凉,却握住温酒的手,在温酒指尖虔诚一吻。
“酒酒,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忘记你了,我看到你也依旧会喜欢你,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模样。”
爱意如同潮水将温酒包裹,在温酒看不见的地方,因果线越结成团。
温酒被这话里的浓烈情感刺激得呼吸一滞,他抽回手凝视着季霆郁,季霆郁心跳飞快,就快要憋不住说话的时候,温酒开口了。
温酒说,“等你真忘了那一天。”
空气都静了下来,窗外乌云密布,看起来又要下雨了。
快要到秋天了。
。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季盛斐终于离开了轮椅。
季霆郁靠在墙上,问温酒,“是你帮舅舅的吗?”
温酒说,“我的因果。”
他的因果……季霆郁低低的笑了一声,“我也是你的因果吗?”
温酒瞥了他一眼,冷笑,“是啊,你还挺自豪。”
“倒也不是很自豪。”季霆郁说,“我更希望我是你的爱人。”
“……”
温酒站起来,朝着季盛斐走去。
季霆郁在身后看着,目光晦暗。
温酒本以为自己会用不了多久就离开这个世界,但是大概是因果尚未了结,他迟迟没有离开,世界意识竟也没有强制他出去。
最近这段时间季霆郁忙了起来,整日整日的不在季宅。
大概是季盛斐腿好了在复健的缘故,这些天也没有折腾温酒,温酒倒是很高兴。
再舒服的事情,做得多了,都得有个贤者时间的。
“好大的雪啊。”温酒趴下窗户上脸贴着冰凉的窗户,雪狐一组生活在雪山之上,那里常年飞雪,温酒最喜欢在雪地里打滚。
“要出去吗?”季盛斐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温酒转过头去看他,季盛斐手里抱着大衣和围巾帽子。
“酒酒来。”季盛斐说,“穿厚一点,我带你出去玩雪。”
玩雪从季盛斐嘴里说出来特别奇怪,高大俊美的男人看起来就更适合纵横商界,那双手也更适合握着笔签文字。
玩雪……
温酒任由季盛斐给他套上大衣,系上围巾戴上帽子和手套,只露出了一双眼,看起来裹得跟粽子似的。
季盛斐这才握着他的手腕说,“走吧。”
因为下了雪,院子里一片白茫茫,只有花园里有几朵吐露着芽尖的梅花看起来颤颤巍巍地。
温酒捧起一把雪,转头看季盛斐说,“季爷,我们堆雪人吧。”
“堆一个酒酒,再堆一个我是吗?”季盛斐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
季盛斐居然也开玩笑,温酒也笑,“好啊,那就堆两个好了。”
温酒滚了雪球,然后看着季盛斐在雪球头顶捏出两个尖尖的耳朵,眨眼,“季爷?”
“这是酒酒的狐耳。”季盛斐一本正经地说,“酒酒自己过来看看可不可爱。”
温酒:“……”莫名就很心虚诶。
他跑远了些,站在花园那里,看着认真给雪人做五官的季盛斐眼珠转了转。
“季爷。”温酒的声音清清凉凉的,“你看我。”
季盛斐回头,一团雪球从天而降,砸在了季盛斐脖子上,季盛斐懵了一下然后愣愣的伸出手去摸脖子。
温酒也懵了一下,他没想到季盛斐没躲开,但是懵后看季盛斐这副模样又笑了出来。
不远处笑着的青年姿容艷丽,大雪落在他头上,像是堕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