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到沉甸甸的红包,却让她依旧记忆深刻。
不需要多余的寒暄,裴拾音接过他手机,懒懒靠在他车门上输电话号码。
“你怎么从申城过来了?”
“还不是看有人太惨,想来解救一下。”
裴拾音把手机丢回去:“银行卡我也输进去了,想帮我解决困难先打一千万进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斯景趴在车框上打量她:“我看宋家也没把你养多好,替你垃圾堆里找的男人吧?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你妈当初把你交到我家呢。”
他听了一晚上的风言风语,好几次袖子都撸上去了,一想到叶兆言缺席,顿时又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恍惚感。
裴拾音白了他一眼:“都一样。”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施舍,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宋家几代从商,最会算计的就是投入产出,直系几代全是男丁,有她这样一个处境尴尬的养女,最适合拿来笼络联姻,嫁好嫁坏,都与他们没关系,没有人会感同身受。
她从8岁起就寄人篱下,学着察言观色,如履薄冰讨好长辈,长辈的任何安排她都欣然接受,即便有小小的反抗之前,都得看他人的心情才能做决定。
“你真打算跟那种人结婚?”
“斯景你真行,这么久没见面,我烦什么你就提什么。”
裴拾音的回答已经不言而喻。
长辈钦定的婚约,好像一时半会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不然我今晚带你去酒吧溜溜?我给你在酒吧里随便抓一个,都能把叶兆言那种蠢逼比下去。”
裴拾音远远看见不远处的路口,有辆黑色的库里南打双跳靠边停下来,嚣张的连号在双闪的光照下,有种刺目的红。
副驾驶座的门打开,有西装革履的保镖正往她的方向走。
即便隔着十字路口,即便隔着雨后深浓的夜色,她依旧觉得那辆库里南的后座,有静如止水的目光投射过来,像深海的兽,蛰伏于沙底,凝视猎物。
若有似无的目光似在跟她对视,裴拾音别开眼,心不在焉:“酒吧没意思,万一被人看到了,还觉得我因为叶兆言的事情借酒浇愁。”
今晚已丢了够多的脸。
斯景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我可不得给你出出气?”
裴拾音抬眉。
“反正今晚闲着无聊,我们也去开房,真被人看到了,也只说你们豪门联姻,各玩各的,谁也不吃亏,怎么样?”
夜风吹动刘海,拂面隐约闻见雨后的夜昙幽香。
“你车都这样了,还要跟我开房?”裴拾音笑了声,冲他抬了抬下巴,“上我车,今晚先带你找个酒店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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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城寸土寸金的金融中心里有两栋前后相邻的大楼,靠东一栋高耸入云的是君豫集团总部的办公大楼,而旁边那栋稍矮的,则是集团旗下最具代表性的高奢酒店。
临近深夜十点,一前一后两栋大楼,通明灯火仿若白昼。
顶奢酒店的大堂,空气中有清甜冷香,如瀑华灯将足足五米宽的整切大理石吧台上的黑金暗纹都照出肃然的气派。
穿着酒店工作套裙的前台挽着发髻,礼貌地要求两人出示身份证。
大床房售罄,但总统套房还有,升级办理需要时间,前台经理让人送来小份果盘,并请两人稍安勿躁。
四位数的大床房对比五位数的总统套房,等待都变得价值千金。
斯景懒懒地扫了一圈大堂,在她耳边低笑:“宋家是开酒店还是搞慈善,怎么随便一对野鸳鸯,都给这么好的待遇?”
裴拾音笑了笑:“大概今天日子特殊,我们撞了大运。”
的确是特殊的日子,临近十一点,整个酒店值班处的所有人,都像是从各个办公室里急匆匆地跑出来,连带隔壁办公大楼里都有人一边整理着西装领带,一边小跑着赶过来。
原本空旷的酒店大厅几乎在几分钟之内站满了人,从胸牌的颜色判断,基本都是管理层起步,职级由高到低,从外至里自觉地整齐地站成两排,所有人面色凝重,战战兢兢。
两分钟后,三辆黑色的轿车依次驶入半月形的酒店门廊。
打头的宝马停在黑金的大理石圆柱前,中间那辆连号的库里南,流线型的车身,在月光和华灯的交织中,泛着肃然的冷光。
副驾驶座的门打开,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保镖,恭恭敬敬地弯腰拉开后座的车门。
酒店大堂钢琴声舒缓低柔,裴拾音却在大厅里每个人的脸上,都看到了一种莫名的紧张。
这种感觉她以前也有过,被长辈抽查作业,小疏忽他会放过她,倘若偷奸耍滑,越界踩线,就需要手心向上,迎接10下的戒尺。
惩罚完,那人会替她揉揉手,边揉,边沉声问她——“你想怎么解释?”
她刚刚寄人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