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丞相府里的刘一澈也闷闷不乐,因为他的挂名姐夫,既不准他探望高元之,也不准他抱公子宁,只小气吧啦地只能看,不能摸。哼,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小公子长大了,看他缠不缠着自己玩,到时候他姐夫拦都拦不住。府内张灯结彩,宾客满席,但确实他除了宋信以外,和别人既不认识也无共同语言,于是躲在高元之的书房看书来了。
张越走到门口,看书房亮着灯,于是敲门道:“我得丞相允许,进入书房借阅书籍,希望没有打扰到屋中书库的好兴致。”
张越得到回应后推门而进,与刘一澈两眼对望。她看的他年纪轻轻衣着华贵,又能自由进出郡主书房,于是开口道:“想必阁下就是威震漠北的疾风将军刘一澈刘将军了,张少府张朔,是家兄,臣女张越,打扰将军了。”
刘一澈见来人清瘦肌肤冰雪妒,削肩细腰,一口风都吹得起的样子。又见她云鬓斜簪,犹带彤霞晓露痕,容貌甚是清秀。看着对方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对方,又怕唐突了对方,这地方男女大防一定要牢记,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娶对方。
“书库倒谈不上,我就是闲来无事随便翻翻我姐的书。想必你也是来看书的,你自便吧,我们各看各的,互不干扰。”刘一澈挥挥手道。
张越心想“正中下怀”,于是行礼点头默认,便如饥似渴地翻阅起来,这里果然名不虚传,郡主家中藏书汗牛充栋,被誉为“书城”也不为过。她不禁羡慕起刘一澈来,自己得哥哥引荐才能进入书房博览群书,听闻刘一澈为郡主义弟,他有这样的条件,恐怕出门藏书跟随,终日手不释卷吧,这可真是人间最幸福的事了。又见他读书所坐之处,四面书籍卷轴盈满,当真是好人好命呢。听闻他年少善战,即使是漠北悍敌也毫无抵抗之力,没想到他竟然也喜看书,真是文武双全。丞相府里果然是风水宝地,人杰地灵啊。
她收拢心思,选了几本书,找了一处坐下,静静地看起书来,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每打开一本书,一股沉墨气息就会扑面而来,仿佛一缕杨柳风,一丝杏花雨,让她心旷神怡。
刘一澈看她时不时将书翻过几页,似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斜阳透过树梢,映在她那带着柔和的脸上,她的脸有一种从容,没有焦虑,又有种淡然、清闲。一时间他有点看呆了。
她看的书很杂,仿佛只要是书,她都能读一读的。古籍也好,史书也好,小说也好,游记也罢,她什么书都能看得进去。看书比较杂的人是喜欢动脑筋和沉浸去自己的世界的,她是个安静的性格。
下午时分,管家照例给两位都送了膳食小点,张越倒是偶尔用点,头也不抬,沉浸读书中。刘一澈看她开始写写算算,还从小包里套出一些竹制的一批同样长短粗细的小棒,直接在桌上排布,他很好奇,于是凑过去看她画了个三角形。
还没等刘一澈开口,张越便说道:“假如句三十弓,只弦多股一十弓,则以三十自乘得九百弓,复以多一十弓为股较,自乘得一百弓。以九百内减之,余八百弓为实。倍较一十得二十,归之得股四十,加较十弓得弦五十矣。”
“哦,勾股定理啊。”刘一澈回答道。
张越很惊讶道:“疾风将军知道勾股三角解?”
“我知道没什么奇怪的,我很惊讶你知道。”刘一澈确实挺惊讶,勾股定理他初二就会了,可是你一个闺阁女子居然也知道。
张越脸一沉,神情严肃道:“我本以为疾风将军以一般凡夫俗子不同,没想到你也认为女子的正当职业是酒食缝纫,不应以文史翰墨为事,我做这些只是想沽名钓誉、青史留名吗?”
刘一澈笑道:“你别这么敏感,我和外面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须眉等巾帼,谁言女儿不英雄。我只是惊讶于你能顽强地顶住陈腐的封建教条的重压,不屈不挠地进行科学研究。”
张越神情有所缓解道:“既是如此,我想向你请教勾股三角解中的一二问题。”
刘一澈毕竟是学计算机的,在大学本科都是学数I的人,区区勾股定理,他坐下来,正确地描述了一个三角形以及直角三角形的短边、长边和三角形斜边之间的关系,并且给她介绍了公式。
张越一验证,瞬间对刘一澈非常佩服,他简化了计算的过程,套用公式就可使用勾股三角解,好生厉害。
“疾风将军,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正在编纂一本问题集,里面共246个问题及其解法,分属于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方程和勾股九章。主要内容包括分数四则和比例算法、各种面积和体积的计算、关于勾股测量的计算等。但我一人做这事,心中实在无底,我能否将草稿与你校对,烦请你对这本问题集斧正一二?”张越真心实意地问道。
“你不用叫我疾风将军,就叫我姓名即可。校对问题册对我来说并不难,只是。”刘一澈望着对方渴望的脸庞问道:“我有什么好处?”说完便轻啜茶杯,等对方回应。
“我可以嫁你为妇,以我张家力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