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两人练剑,一人是魏承瑾,剑风柔中带刚,另一人是裴宗英,招招狠戾,只为杀人。曹煜却不同,他的剑并不是一味的柔和或狠戾,而是时急时缓,若是有人与他对招,一旦落入他的节奏里,怕是很难赢他。
曹煜始终背着院门,并不知晓魏昭进了院子,一套动作做完要去拿水喝时,他才瞧见了站在廊上的魏昭,两人四目相对,曹煜立即收回视线,不去看她。魏昭虽然预料了到他会是这个反应,但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
魏昭亮着眸子,朝院中喊道:“煜哥哥起得真早!”
“魏小娘子也是。”
魏昭笑了笑,请曹煜到廊上休息,曹煜推托说自己还未洗漱,不方便与她同处,走另一侧的长廊进了屋。
“元吉!”
元吉问声放下手中的水壶,小跑着来了廊上。
“你给我说道说道…外面怎么传我的,曹煜怎么看起来不太待见我?”
元吉看着曹煜紧闭的房门,认真回道:“小娘子多虑了,我听闻煜郎君对谁家的小娘子都是这般的,不过喜欢煜郎君的小娘子却依旧多得很。”
“是吗?”魏昭虽有疑惑,但倘若他对谁都是这般,倒显得她斤斤计较了些。
“那你去叫叫我哥哥,人家剑都练完了,他还在梦周公呢。”
“啊?”元吉觉得他没这个胆子。
魏昭有些好笑地看向元吉,“你不敢啊?”
“元吉不敢。”
魏昭点点头,将嗓子清了又清,走到魏承瑾门前,双手叉腰大声喊道:“魏承瑾!起床了!”
不听屋内有动静,魏昭又喊了一声,魏承瑾虽然没喊出来,却喊出了曹煜身边的文宝。
“魏小娘子,魏郎君昨夜歇得晚了,怕是要再过一会儿才会起来,不若您先去我们郎君屋里坐坐?”
“煜哥哥叫你来的?”
“是,不过魏小娘子不必担忧,我们郎君还要练剑,不会与您一起。”
好似是要印证文宝的话,下一瞬就见曹煜从屋里走了出来,步子很缓,也不朝她这边看,到了院中提起剑就是起势的动作。
“他这人可真真是无趣。”
文宝站在一旁不知所言,又问魏昭要不要去曹煜屋里坐。
“不了,主人不在,我怎能进屋?”
待文宝离开了,魏昭又朝元吉道:“你去曹五娘院里看看她起了吗?也没起的话去和祖母说一声,就说我们几个昨日逛相国寺累了些,今早偷懒不过去用饭了,等郎君醒了再来唤我。”
“是。”
曹煜练完剑回了屋,接过文宝递过来的茶水。
“魏小娘子与你说了什么?”
“我按郎君教的都说了,魏小娘子说郎君不在屋里,她不好进来坐着,还说…”
文宝想着这话不应说与郎君,便停了口,曹煜却是直接开口问道:
“说了什么?”
“魏小娘子还说了郎君无趣。”
说完这话,文宝就看着自家郎君竟低头轻轻弯起了嘴角,“倒也没错。”
第一世曹煜来魏府时,魏昭并未随魏承瑾去老夫人那里见客,也不似现在这般总来魏承瑾的院子里学字,即便是用膳,魏昭也不喜说话,只顾得埋头吃饭。他们第一次说话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那时的魏昭不慎摔碎了九连环,转头就来了魏承瑾的院子讨她哥哥的。
恰巧魏承瑾不在,魏昭就坐在魏承瑾的椅子上等人,小孩子都是这样,旁边有人看着就会紧张,曹煜那时就扳直了身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写字,生怕被魏昭发现写错了字,他虽看着纸面,却也注意者魏昭这边的动静,手心里冒的汗弄皱了手下的纸也不敢换。
魏昭坐了一会儿便有些耐不住,她走到曹煜面前问他要不要和她玩花绳,曹煜抬头去看,发觉她的发髻上少了一根丝绦,正被她拿在手里展示给他看。
若是问他会不会解九连环就好了,他闭着眼睛都能解开,可惜魏昭问的是花绳,他只能遗憾地说自己不会,魏昭便微微皱了眉,说他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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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昨日卧在软塌上看月亮便顺势宿在了软塌上,夜里睡得并不安稳,回了院子,叮嘱好翡翠除了元吉过来都不要打搅,进屋补眠去了。
待她再醒来,就听着屋外的树叶簌簌作响,唤了翡翠进来才知道元吉已经来过了,得知魏昭又睡下后便先回去了。
让翡翠重新给梳了发髻,魏昭又去了魏承瑾院中。
进了书房,魏承瑾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魏昭并不说话。
魏昭估计他是要追究早上叫他起床的事,便先服软喊了声“哥哥”。
“是你早上在屋外大喊我名字?”
魏昭略心虚地垂下脑袋。
“是你怂恿元吉扰我清梦?”
“哥哥可要写字?我给您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