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这一路辛苦你了,”他的声线极为平和,像极了暨成学校里耐心教导他们的夫子,不自觉使兰惜由衷感到亲切,“这里不似华月,希望你还是能将这里当做你第二个家乡。
虽然我只是个看门的,以后见着的机会或许也不常有,名字姑且不提也罢。
只不过,你初来乍到,还望你将自己的情况述说一二,我好记录下来为你安排住处。”
那赤衣男子说话时真诚地看着兰惜,语气间杂糅征求意见的意味,生怕她拒绝似的。
兰惜只觉自己既然选择离开华月,入乡随俗当然要遵从这里既定的道理。便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想着说话的力气,都留给之后答话时再说。
赤衣男子见兰惜答应下来,将放在桌案的簿子摊开,一手拿起笔,简练地问道,“你的名字?”
这个简单的问题,甚是让兰惜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该说她原本的名字,还是该随云朝,念及他唤起她时所用的名字。
兰惜还记得小时候,自己刚征询母亲意见,改过名字后,云朝却对她新的名字,怎么也开不了口,于是她的名字变成了两个,一个在母亲面前的常惜,一个云朝所念的兰惜。
可是如今,她已经离开云朝,撇去过去的一切,来到这个在华月触不得,碰不到的地方,她应是由自己去决定以后的路途。
兰惜闭上眼睛,陷入两相抉择。
名字,应是为别人记住你而留下的印刻,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从家中的符文里看见的环境中,母亲曾对她说过的话。
“常惜...”她低声呢喃,缓缓睁开眼睛.
赤衣男子笔下一顿,惊疑地闷哼一声,抬起头来笑着问道,“怎么写?”
兰惜自觉有些讽刺自己的意味,语气笑道,“常乐的常,惜命的惜。”
赤衣男子点了点头,写下几笔又问及年龄,见常惜已经从暨成学校结业,又问起她在华月所执行的公务来。
“琼际监察司督察。”常惜坦然答道。
赤衣男子抬起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主要做什么的?”
常惜想了想,虽然督察工作繁杂,但其实综述起来可以完全总结成一句话,“上火山,下火山,看火山,记录火山的活动情况。”
常惜看着赤衣男子在簿子上写写画画,这才发现,那上面尽写着华月的古语,华月现在用到的文字体系简洁明了许多,不像古语那样每一个字都有许多弯弯绕绕,若不是监察司需要用古语镌刻,常惜或许也不会在如今累得眼花的情况下,还将眼前簿子上的字迹看得这么真切。
常惜回答得最长的一句话,加之古语弯弯绕绕的写法,丝毫没有影响赤衣男子写字的速度,待常惜刚说完,赤衣男子届时停下笔,又问道,“有同僚吗?”0
常惜摇了摇头,“没有。教导我的师傅已经去世了。”
赤衣男子又提笔用古语在一行写下“离世”二字,又问及离世的原因。
“衰竭死。”常惜重重叹了口气,每每说出这句话,仿佛心间都有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横亘在那里。
赤衣男子对着常惜点了点头,在簿子上补充着写完,又抬起头露出和蔼的笑容,“我问好了,现在有一个需要你展示的时机,你瞧。”
说着,他便指了指离常惜更近的桌角处,放着一只刻得惟妙惟肖的石雕。
通体呈现白绿的玉色,通体磐龙的刻纹上面,是一只咧着嘴含着珠子的狮子。
赤衣男子见常惜疑惑的申请,耐心解释道,“这个啊,只要把手放在上面,就能显示你的念术极限。”
极限?常惜听着只觉新鲜,念术由心念生成,心念本就无形,难道还有边界不成?
常惜有些犹豫,赤衣男子也看出她心中的疑惑,再次解释道,“心念虽然没有定界,但是肉身作为输出的容器,却有强弱之分,这只是为了之后能更好的分配公务而做的测试。”
见赤衣男子解释得详细,常惜也不拒绝,抬起手,将掌心附着在石雕上,手心里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本就不暖和的身子着实又打了个机灵。
直到常惜整只手掌完全覆盖住那只嘴里含着玉珠子的石头狮子,才感受到掌心下有一股力量悄然涌来。
好似一股气力,正想通过常惜的手心,猛冲进她的身体。
往常念术总是用于进入念界,或是与他人进行“通心”的用处。
常惜哪里有过这种,被念术强行突入的感觉,自己不由得直犯恶心。
她不自禁调用起自身的念术,加以抵挡,本就虚弱的常惜,感觉自己刚好了一点的视线又变得模模糊糊雾蒙蒙的。
眼见她抵挡所用的念术越多,石雕里涌来的念术却不曾停歇,甚至愈加旺盛。常惜花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抵挡手心中气势汹涌的攻势,再一会儿就好,说不定过不久那石雕里的念力涌动,就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