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纳——菊地绮良从梦里的影山茂夫那学到的词汇。
“我来做妈妈的妈妈,我会对你好,尊重你;你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不结婚也可以,不生育也可以,都可以……你会是一个自由的人。”
垂吊的怪物轻微晃动一下,像被风吹拂过。
只有菊地绮良能听到的微渺哭声满溢在耳道中。
小酒窝叹口气,提示道:“这只地缚灵的灵体已经崩坏,投不了胎。”
美好的想法无法成立,菊地绮良只好问哭泣的妈妈:“妈妈怎么想的呢?”
“请让我逃离厄运。”
听到回答的菊地绮良低下头,使劲地呼吸,平复情绪。
待她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说出那几个字时,扬起脸转身面向影山茂夫:“麻烦你了,请超度她。”
说话时,无法自控的眼泪徐徐堆积在眼底摇摇欲坠,像闪烁的星星。
整张脸渐渐被泪光模糊,徒有一双泛红且的眼眶浮现。
她不知道自己说话时流下眼泪,知觉仿佛被活生生地淌血剥落。
“小良。”影山茂夫只是喊了她的名字。
“嗯?”她问。
菊地绮良被小自己很多岁的影山茂夫抚摸了头顶。
可能是被安慰的缘故,她撇着嘴旁若无人地呜咽起来,呼吸都让位于哭泣,用尽全力地流泪。
除灵结束,他们婉拒屋主的金钱谢意,离开深爪町。
期间菊地绮良一直在掉眼泪,踏出门的时候、走在路上的时候、搭乘电车的时候……像一个童话公主应验了永不止息哭泣的诅咒。
无法停止。
任何情况都无法打断她的眼泪。
不管是灵幻新隆的开导,还是影山茂夫的安抚,或者陌生人好奇的眼神……一切一切都无法阻止泪水从眼眶涌出。
这不对劲,菊地绮良知道自己非常伤心。但不应该是以哭泣的模样,更有可能的话,她想把真实的情绪藏起来,等独自一人时再细细咀嚼。
从前未来都会是如此。
能展示在他人面前的哭泣并非真正的悲伤。
她拢着手从眼下接住泪滴,咸液渗进皮肤的纹理,使手心变得湿漉漉。
“我……”菊地绮良倏忽惊觉说,“控制不了眼泪。”